容苍没有反驳。他在卧玉泉用以魂养魂之法进入长舒体内第时间便发现,长舒魂魄有损,且损得不是星半点。按常理来说,神魔也好,凡人也罢,但凡魂魄残缺到长舒这个地步,早该神形俱灭,毫无生机可言。可不知长舒体内到底有什东西在保护着他,愣是把那些零星残魂碎片牢牢聚合在起,撑着这个半死之身病秧子苟活条性命。
若不是在泉中及时发现这点,容苍当时就会吞长舒魂魄。
他从两千年前开始就想吃长舒魂魄。
淮水之畔野生野长龙妖,自睁眼起便孑然身。无宗无族,皇天作父后土为母,别本事没有,在弱肉强食这条道上混得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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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送走长决之后,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这趟障山,恐怕是怎也得去。
容苍从两千年前在卧玉泉第次见长决护法惊险场面,就猜到长舒很久以前或许经历过什事情,只是他们两兄弟多年以来都致对外闭口不言,他也不愿多问。
现下已说到每年冬至必前来纠缠魔气,他斟酌片刻,还是试探着说道:“长舒,曾问过二叔,那魔气是什。”
长舒扫他眼:“二叔怎同你说?”
“他说,那是你心魔。”
野妖有野妖活法,他没有和那些自幼被长舒好生养在烟寒宫小幻妖们样好运气,能被人嘘寒问暖地照顾着长大,被人循循善诱地教导是非对错,被人保护和善待着,能自由自在地去追求这个世间除生存以外其他事情。他运气在活四万多年后才姗姗来迟。
没有长舒前四万多年里,他每天在淮水之畔醒来只思考两个问题,怎才能不被别妖怪吃掉和怎才能吃掉别妖怪。
那四万多年,他学会,只有不择手段。
从踏进赤霜殿第步起,他看见长舒第眼就知道,不远处榻上那只假寐大妖,是他遇到最好猎物。
“哦?”长舒掀起眼皮,“他同你说,那是心魔?”
容苍怔,思索过后改口道:“他没直说是你心魔。当年问,他只说那障气里藏魔,是心魔。便问二叔那是谁心魔,他只笑笑,就不说。那时便以为,那是你心魔。若不是你,又为何总是苦苦前来纠缠于你呢?”
长舒低低斜视着脚下地砖,沉默会儿,说:“也不知那是不是心魔。”
“长舒……”
“你其实早就察觉。”长舒脸清平如水,“在你二人……神交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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