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她又重复遍,像在戏院里姐姐们房门外透过窗户纸偷瞧见那样把腿抬到他腰上,小声对着执月说,“可以吃。”
那夜古寺内,禅房中,竹床吱呀响动晚,他就此破戒。
第二日惩戒便至。
她睁眼没有看见执月,跑到禅房外,却发现另个人在院中等候多时。
“长舒,你知道相思引?”她转过头看向长舒,“饮之生情种,情伤生心
执月看着从被子里探头钻出来人,怎赶都赶不下床,几次三番过后,索性背过身,不理她,兀自睡去。
青岭知晓自己乱规矩,也不敢太猖狂,叫几声“执月”,对方都没反应,她便点点挪过去,从背后把人抱住,开始挠他痒痒。
本以为会和以前样惹来场嬉闹,他便不会生气,不成想被下子抓住手腕,听见他冷冷声呵斥:“不许闹。”
她委屈,贴过去把人抱得更紧。
过许久,执月忽然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眼里不见半点笑意,神色是她从未见过深沉。
戒,就离成佛不远。成佛,就再也不会记得前尘往事。”
“他们骗你。”执月抓住她不老实手,把头低下,让她去摸他戒疤,“不会成佛。”
“为什不成佛?”她在他怀里摇摇晃晃。
“还要听家小青岭唱戏。”他挠她咯吱窝挠得她笑来花枝乱颤,把她打横抱着大摇大摆地朝禅房走去,“走咯,睡觉咯。”
他果真没说假话,佛家那些清规戒律,他老实守着,长老说他悟性极高,可他就是没有参悟成佛。
“青岭,”他声音很低,“你如今几岁?”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十七。”
“十七。”执月喉间滚动,朝她倾下去,抵开她双膝,“你长大。”
“长大。”她抬手搂住他越来越靠近脖子,在大脑里细细回想这句话。
执月以前也经常同她说什东西长大,她认为长大就是可以吃。梨长大,瓜长大,果子长大,可以吃。鸡鸭鱼长大,也是可以吃。
青岭日日跑来找他,有人时就老实藏着,无人时便同他玩闹,闹就过六年。
她十七岁生辰那日,趁夜偷偷跑到他禅房,钻进他被子里,要他抱着她睡。
那时候执月早不同她睡觉,忘是几年前哪天,他本正经地把她拎下床,告诉她“男女有别”,自此便不让她进禅房见他,也极少抱着哄她。
她为此闷闷不乐许久,后来执月违背寺规偷跑下山,买她最爱麻糖才把她哐好。
那晚却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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