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沉默片刻,说:“枯天谷,望苍海。”
“去那儿做什?”
“找个人。”
“又找人?谁?”
“巡海夜叉。”提灯说,“只鲛人。”——
“自是比做得好。”
谢九楼笑笑,把提灯拉下来,盖好被子,像先时搂着人那样睡起,喃喃道:“这也糙。须臾城里没有好玉,赶明儿有空到无镛城逛逛——也不知还在不在。若城还在,便去寻块好玉,再给你做个新。”
“这个就很好。”提灯说,“木头,耐摔。”
他听见谢九楼胸腔轻轻震,像是在笑:“还怪,逼你摔你阿海海?”
提灯没说话,只摇头。
激烈,确是没料到。那深伤,想也不想就朝自己下手——单为逼在乎自己身体而已。他做到这步,哪里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只怕不晓得他到底有多在乎,是和你。”
楚空遥点头:“你说得很是。这回该是错。也不知他是个烈性。本想激他下,谁料他根本用不着外力,只单单看眼你伤,就能恨得拿刀往自己身上捅。”
他突然意味深长看着谢九楼:“这般心狠手辣,也不知摊上这个祖宗,爱得你这样紧,对你究竟是福是祸。”
谢九楼怔怔,楚空遥话不知让他想到什,竟凝眉沉思很久。
直到耳边乍起鸡鸣,二人分别回房时,他才自顾低语道:“你说得对。提灯这样在乎,他心里,断没有第二个人。”-
提灯:只是个亲亲狂魔而已啦
谢九楼说:“天还早……要不要再睡会儿?陪着你。”
“嗯。”
“醒以后呢?”
“什?”
“醒以后,”谢九楼顿顿,“你要去哪儿?”
谢九楼回去时,房内已照进些许熹微晨光。
提灯靠墙坐在床上,低头盯着手中木雕发神。听见开门声,才猛然抬头望过去,等谢九楼走近,方问:“去哪儿?”
谢九楼慢慢坐上床沿,折条腿盘在床上,另脚踩着脚踏,先伸手进去摸摸提灯手,发觉有些凉,便没拿开,说:“起夜。你几时醒?”
“刚刚。”提灯嗅到酒气,并不言语。又低下头,摩挲着手中木雕,只问:“你做?”
“是。”谢九楼面答,面脱鞋上床,“比起你那个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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