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鸣廊接过,一时道了谢,又问:“那中鸥是如何把这符纸发散出去,叫天下人都信他的?”
“这便是我说的‘因祸得福’了。”楚空遥继续说道,“当年祁国还只是一方小国,天子四觅能人,礼贤下士。有一回微服来此,误入七星峡,走不出去,夜里遇见了伥鬼,恰巧就被中鸥救了。次日出去就帮中鸥免了奴籍,认定其为贵人,带在身边,赐姓——谢。
“后话自不必说,天子带着谢中鸥逐鹿中原,成为娑婆一方霸主,安定之后赏其十一座城池,其中以无镛城为中心,周边十城皆囊括其中,划入无镛范围。谢家往后两百余年,便是无镛城的铁帽子王,世袭不降的城主。”
叶鸣廊听完,只道:“谢家家祖是极了不得的人,要得天子如此器重,光靠那点阴阳两术怎么能够?想是能力胆识缺一不可,可惜我生得晚
如此,那中鸥真是一宅子人的恩人了。”
楚空遥不置可否,只笑问他:“若是你自己的孩子,你是宁愿他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即便肉身已死,但至少清醒的时候会笑会闹,还是宁可他化作一团灰,与你不复相见?”
叶鸣廊一愣。
“那家宅院主人怎么想的,我们不得而知。只是那天过后,中鸥便被逐出了家门。想来这也不该是一宅恩人该有的待遇。”楚空遥悠悠道,“不过那中鸥也算是因祸得福。他被赶出家门后,虽日夜食不果腹,但饥寒没有浇灭他想对付伥鬼的心。又不知过了多久,中鸥钻研出一帖符纸,那符纸若是贴在正常人身上,不会有什么反应,若贴在伥鬼身上,则是遇光即燃,燃则不灭。”
叶鸣廊思索道:“可他若要研制成功这样一副符纸,没在伥鬼身上试验过,如何得知有效的?”
“正是了。”楚空遥拿扇子点点他,赞同道,“中鸥做出这样的符纸,也并非一步登天而成。他数次只身涉险,一个人拿着半成品到七星峡中寻找伥鬼,又数不清多少次练手失败、多少次命悬一线,最后不断改进,叫他发现伥鬼最重要的就是那一身人皮——人皮若离了骨,它们就会惊觉自己已是死物。所以要对付伥鬼,就得剥下它们一身人皮,或将其烧得皮骨分离,这才让中鸥才制作成了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张符纸。”
说着,他竟变戏法似的摊开手心,里头就是一张折成三角的黄符。
叶鸣廊惊道:“你竟有如此宝贝。”
“我有一朋友,自小习得此家传密法,画符就跟玩儿似的,随便送我几百来张,并不稀奇。”
楚空遥把手里头这张放到叶鸣廊手里:“拿着暂且避避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