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姬差情急之下摸出刀片之时，他才意识到，谢九楼侧颈处，那等模样
伤，该是什
东西划出来。
第七歌无声跟在他后头，没有接话。
她初入峡谷遇见伥鬼昏迷那晚，被楚鹤二人所救，次日楚空遥化
她体内蝣人骨珠，趁她清醒时，同她警告过。
“你那日叫那位‘爷’，确实是位主子。不过下边，都管他叫九爷。
“九爷身边有个活阎王，须臾城外你也见过，还曾拿刀架在他脖子上。
他左右两侧各跃出
只鬣狗，在身后伥鬼碰到他前刻咬住其喉管将它分尸。
楚空遥敏捷地闪到谢九楼身后，冲第七歌呵道:“作什死！”
第七歌半蹲，扶着已经昏迷姬差，垂目不言。
恶战已近尾声，只剩三两野伥苟延残喘，鬣狗大快朵颐，四野归寂，忽闻遥遥声虎啸。
只见遍地伥畜皆是驱赶震，举凡能动，竟都下跑得不剩。
扑来伥鬼。
第七歌眼尖，抬手才割开只伥鬼喉咙，又兼顾侧身大喊提醒道:“姬差！”
姬差中气用尽，耳边只有模糊打斗和细密嗡嗡声，旁人说什，她已听不清。
第七歌看着姬差，回首，正前方是两只直面扑来伥鬼。
若她此刻闪身去救姬差，那重重包围下，谢九楼后背必受重创。
“你别觉着拿刀威胁过，那活阎王就好欺负。
“旁什都不打紧，唯那位九爷是他逆鳞。
“前几日你在须臾城刻意伤人，这事儿九爷不跟你计较，他却是发疯地要杀人。凶手他没找着，你便记得揭过不
众人得喘息机会，纷纷寻着依靠地方休息。
提灯手里还握着谢九楼给短刃，只别在手臂上，袖子遮掩住。
他慢步走过地狼藉，到第七歌身前，略停顿，又接着往丛林深处走。
第七歌沉默片刻，起身跟上去。
行至幽暗无人处，月光被他们头顶交错枝叶切割成雪花般碎片，零零碎碎撒在树荫之下，提灯声音方缓慢地传过来:“谢九脖子伤，是你手笔？”
第七歌只犹豫片刻，便将身错，举着刀朝姬差身侧伥鬼扑去。
提灯在火光中只瞥，便见谢九楼身后空出片。
“谢九！”他停下动作大喊。
来不及。谢九楼身后伥鬼，不过咫尺便能掏进他后背心肺。
谢九楼闻声望去，只见着提灯张苍白惊慌脸，竟好似在刹那便褪光血色，时间停伫在那双发红睁大眼里——谢九楼恍惚，三百年间，似乎从没在那张脸上读出过这般近乎绝望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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