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簪子收好,别在腰间,又向老虎更近步。
老虎抽抽腿,没敢退,只味缩脖子。
提灯突然伸出手抱着它整个头颅,叫它抵在自己胸口,另手刀尖对着老虎颈下血脉,下个动作便要把刀整个插进去。
“提灯……”
身后谢九楼发出无意识呢喃。
提灯眸光紧,死死睨着它。
过会儿,他才扶着谢九楼靠在树干前,摸出匕首,步步朝老虎走去。
那老虎光是卧着便到他大腿,此刻提灯离它愈发近,它倒像是认出他来,喉咙里还因疼而浅浅低吟,动却不怎敢动,只往后蹭,退略微半步,提灯定在它身前,它便也彻底老实下来。
身前人慢慢矮下身,老虎佝着头,等半晌,却没听到别响动。
它试探着抬头,刚仰起脸,把利刃直直戳向他受伤右眼。
冲至高处时,光晕渐渺,正中线却愈发闪得刺目。正叫人看得生出幻觉,好以为那光就要压迫成柄利刃只劈下来时,它又乍然四散,如开扇般指着各个方向倒下来。
无相观音令。
起四海,动山河,观音发令,万物奉音。
他二人顿觉耳膜震,似有气波荡平山野,连心跳都跟着空浮息。
接着,便是更远处,传出老虎震耳欲聋惨叫,接连不跌,起伏不定,犹如其身翻滚在地,饱受折磨。
提灯顿顿
时鲜血迸溅到提灯下巴和鼻梁,老虎发出长长哀叫,却也不过摇两下脑袋,再不敢有别动作。
“不长眼东西,这瞳子拿着没用,留下做什!”
提灯白爪般左手抓住老虎后脑皮,把向下扯去,强迫老虎扬起头来,右手沿着老虎眼眶,在血肉中挖下它那只被谢九楼刺中木簪眼睛。
老虎叫声已近嘶哑,饶是如此也不敢放嗓门吼叫,只断断续续张着嘴低嚎,听起来更似哭喊求饶。
掌心大眼珠子落到提灯脚下,他拾起放在手里,拔出谢九楼木簪,在虎皮上擦擦,恨极道:“别脏他簪子!”
提灯循着那惨叫找到老虎时,谢九楼还昏睡在树下,呼吸微弱。
他跌跌撞撞跑过去,蹲在谢九楼身前,从头顶路摸探到谢九楼双肩,试着喊喊:“谢九……谢九……”
暂时没有摸到什伤口,提灯只瞧着谢九楼脸色灰白许多。他还要再细看,旁空地上又传来阵虎叫。
这叫,才吸引提灯注意。
那老虎不知受什伤,两只厚重前掌直捂着头,拱地般不停晃荡脑袋,喉咙里断断续续发出低吼,约摸是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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