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百十八鸡已到手,掌拍向那个蝣人后颈,借力扬腿退出对方肩头,待行将落地时再并腿往前踢,前头蝣人只觉五脏颤,脊骨咔哒作响,向前扑倒,再起不能。
场上很快只剩下九十四和他。
百十八背对栅栏门,手里拿着早已在争夺中扑腾死去鸡,看到九十四对他偷偷笑。
这是他们二人之间不成文秘密,从前年九十四打败他开始。
那年他十三,头次被运到这儿来,那次战利品是块生狗肉。他饿整整天,被放到场上来时候耳朵都在嗡嗡作响,那块狗肉从天而降,他为那口肉,在场上杀红眼,第次拿拳头打破高出他个头六十七脑袋。他把六十七按在地上,拳拳地下死手,打到后头,早忘什狗肉牛肉,似乎只是单纯地拿六十七脑袋泄愤。泄什愤,百十八也不知道。他只是饿得想杀人。
不是天下赶尽杀绝祸,而是骨血里受诅咒祸。若不是他们注定会在壮年,bao毙,即便人少,又何至于无法反抗。
谢九楼缓缓靠回去,望着底下个个黑漆漆头顶陷入沉思。
哨声又起,有人在上头扔只活公鸡到场子里——这便是今天胜出者饱餐。
活鸡落地,十七个蝣人竞相朝它扑去,斗兽场尘烟四起,很快,他们当中开始有人攻击彼此。
楚空遥悠悠看半晌,见谢九楼脸色仍不怎缓和,便岔话道:“你瞧他们,觉着哪个会赢?”
等九十四脚从背后踹开他时,六十七脑袋已经被他打成骨血混合肉泥。他手上沾满温热红白相间脑浆,在沸腾欢呼声中,看见九十四眼里噙着泪,对他大吼声。
接着百十八就被对方狠狠教训顿。
九十四边在他脸上边喂拳头,边用蝣语嘶吼:“那是们族人!那是们族人!”
百十八被打得口鼻流血,活活晕过去。等他在笼子
谢九楼不答,楚空遥方道:“放心。蝣人凶恶,但鲜少伤害同族。斗兽场趟,于他们而言就是争口饭。对方倒地不回手,就是认输。”他呷口茶,指着撕扯中最高大九十四:“赌他。”
谢九楼垂目片刻,指向另个:“他。”
百十八正大杀四方,反拧着个蝣人胳膊再探手捞住对方脖子顺势飞身上肩,面儿掰对方脑袋,面儿躬身下去抢人家手里鸡。
楚空遥顺着他指尖所指看过去:“那个?未免太小些。”
谢九楼这才笑笑:“他那小,却能被挑到这个地方来,没点本事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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