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迟舒探头看看窗外,满眼愕然,又伸手去枕头底下摸他小灵通,按亮屏幕就是未接来电,而
静静听着,难得他有天讲那多话,又引着他继续说:“还有呢?”
“还有……”李迟舒努力思考着,说话像浮尘飘在这个空空荡荡房子,“还有刚上幼儿园,幼儿园上得早,他们还没去外地打工,每天早上送读书,不想起床,妈妈就在耳边喊:‘小宝,起床’。”
“沈抱山。”他突然叫声,又别过头去,望着黑漆漆衣帽间,第次用压也压不下去浓浓鼻音低声说,“有点想妈妈。”
怔怔,强行把泪忍回去,抓着他手笑道:“那你把当妈妈。”
他没有说话。
怎扎针,在胳膊上密密麻麻扎排孔,试得差不多,才拿着药回去自己给李迟舒打吊针。
三瓶小下去,李迟舒才算退烧。
他半夜醒来那会儿正拿着沓薄薄图纸给他扇凉,面守着他吊瓶盯着时间换药。
李迟舒目光在脸上每寸游走,像知道没有多少以后,所以总看不够。接着他叹口气:“怎总是麻烦你啊。”
“知道麻烦就好,”瞪他,“老实输液快点好起来,好看怎收拾你。”
后来这辈子他也没有再听人叫过他声小宝。
痊愈后两天,他从楼上跳下去。
李迟舒没有给机会让叫他声小宝。
趁他迷糊叫他声,李迟舒显然没听清,眼里雾蒙蒙看几秒,才下子睁大眼坐起来:“沈抱山?”
“是啊。”还蹲着,把胳膊交叉放在膝盖上,仰头看他,“李迟舒你怎还赖床啊。”
李迟舒垂眼笑笑,视线飘到给他扇凉那沓图纸。
“小时候,妈妈也这哄过。”他突然开口,声音又轻又沙哑,好像这个词对他而言已太过久违,“家里舍不得花钱买风扇,又热,热得在她怀里个劲儿哭,她就拿只手框着,只手拿扇子给扇凉,给唱歌,哄说:‘小宝乖,快点睡’。”
他举起那只打着吊针枯瘦如柴手:“就像你这样,连扇凉位置都样。”
“小宝?”凑近逗他,“李迟舒还叫小宝呢?”
“叫呀。”他语调平缓地承认,对着天花板追溯到很久以前,“很小很小时候,楼下哥哥把他以前自行车送给,妈妈和爸爸就在坝子里教骑自行车,他们在前面跑,在后面骑,怕得直哭,妈妈就回头冲拍手,说小宝不怕,妈妈在,来追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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