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忽然觉得痛楚四面八方涌过来,他活二十五年,不爱则已,旦爱上却偏偏无知味伤害自己最爱人——他肆无忌惮造成伤害终究会变成把求而不得刀子捅向自己。
他尚且觉得痛苦不堪,被三重打击许琮该有多痛,贺闻喉头艰难滚动下,股悲戚感重重袭来,使得他眼眶刷下滚烫,他用力抹把脸,声音厚重,细听哽咽,“所有错都会弥补,多少时间都耗得起,就算你不肯进食,也……”
他声音戛然而止,及时压住险些脱口而出威胁,贺闻这才发觉,以前他有很多次用这样语气对许琮说话,但凡许琮不称心,他便肆意伤害,从言语从身体,许琮是怎样遍遍忍耐下来,他又是愚蠢得从未发现。
从前不知在乎,如今已悔不当初。
贺闻再也控制不住,他以前觉得眼泪是种很可笑东西,可当悔意如潮,他却发现自己没有弥补机会时,他才知道这种感觉是多无力和绝望。
果再不进食,很有可能威胁生命。
人命说得贵重实则轻巧,许琮是个坚强乐观人,但在苦难层层叠加后,他乐观已经被压垮,取而代之是心意求死。
贺闻走过去,他想碰碰许琮,又怕自己轻轻碰许琮都会消失不见,他只能拉着椅子坐下来,动不动看着许琮苍白脸色,他见过这张脸很多神情,开心,难过,愤怒,唯独没有过现在淡然——像是什都不要,也什都无惧。
无爱无恨,也再承载不个贺闻。
“许琮……”贺闻张张嘴,他听见自己声音是那样小心翼翼,怕惊扰床上人般,“医生说你再不吃东西,会很不好,你吃点行吗?”
他不知道自己也有
许琮毫无反应,似乎是睡过去,但贺闻知道他没有,他只是不想理会自己。
他不懈道,“从前事是做错,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你原谅次吧。”
贺闻是真知道自己从前做切有多混蛋,但他极少承认错误,这番话说起来有些难以启齿,“你好起来后,想怎对都行,你打绝对不还手,什条件都答应你。”
这次许琮眼睫毛微微颤动下,然后极慢极慢睁开眼,贺闻几乎是瞬间就读懂他眼里意思,心口骤然被插上把刀般,他别过脸,艰难而坚决道,“除放你走。”
他不敢去看许琮表情,如果他敢,定能见到许琮眼里期盼唯光彩完完全全暗淡下去,连呼吸都孱弱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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