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清没有回应。
纪榛拿过小几水壶咕噜噜灌几口温水冲散嘴里苦味,神色萎靡
沈雁清干脆将布帛丢给吉安,“出去。”
纪榛鼓腮就要去夺,被沈雁清攥手腕摁住,他抗议道:“为什不让吃?”
“是啊是啊。”吉安附和,“大人,公子最喜欢五香楼”
沈雁清个眼神看得两人都噤声。
纪榛只能眼巴巴望着吉安带着山楂糕出去,他本就病中不适,沈雁清连蜜饯都不给他吃,委屈至极,又钻进被褥里,拱成小团。
纪榛躲在被褥里,只露出半颗毛绒绒脑袋,听见声响还以为是吉安,瓮声瓮气道:“都说不喝药”
他探出张闷得绯红脸,见站在塌前是面色冷寂沈雁清,心口狠狠跳。
沈雁清拉过侧六角凳坐下,轻声问:“不想喝药?”
两人昨夜才有过场堪称激烈争执,现下沈雁清却能心平气和地当作什事都没发生过和纪榛对话。
可纪榛无法轻轻松松翻页,听到对方音色眼睛就猝地微热。
“大人。”
沈雁清示意他往下说。
“奴才斗胆说句,您莫要再灌公子喝药,他没受过这样委屈。”吉安用词不当,赶紧扇自己巴掌,“奴才失言。”
沈雁清没和他计较。
吉安又说:“奴才屋里有些蜜饯,拿给大人?”
沈雁清端起药,拿瓷勺搅搅,“你自己出来,还是掀被子?”
片刻后,披襟散发纪榛蔫头耷脑地重新回归沈雁清视线。
他喃喃道:“喝就是。”
沈雁清舀药动作顿,瓷勺还没有伸出去,纪榛就已经把住药碗边沿,将碗接过去,闭着眼睛神情痛苦地将药汁大口饮下。
瓷勺还捏在沈雁清手里,纪榛五官拧成团,大着舌头问:“你拿着勺子做什?”
他又拉着被褥将自己脸连同哭肿眼睛盖住,不和沈雁清说话。
沈雁清也不觉无趣,静候吉安进屋把药放在小几上。
吉安不仅端药,还自作主张地把蜜饯也带来,“公子,五香楼山楂糕。”
沈雁清撩眼,“拿走。”
纪榛闻言小草探头般冒出个脑袋,水润眼睛盯着撑得圆滚滚布帛,“不准拿走,想吃。”
“蜜饯?”
“是啊,”吉安点头,“从前在纪府,只要大公子拿蜜饯哄哄,公子定会喝药。”
沈雁清唇角不自觉地抿抿,“不必,你只管将药端来。”
吉安等人走到主厢房门前,猛地长吁口气,拍拍自己胸口,急忙温药去。
主厢房里静谧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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