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擒住纪榛双肩,“若不是你悔婚,陛下怎能替赐婚,又何至于抗旨走到这地步?”
纪榛惊愕地瞪大眼睛。
蒋蕴玉狠声说:“这三年,直都想问你句,哪里比不得沈雁清,让你不顾二十年情谊也要退婚。”
纪榛惶恐不安,仿若不认识蒋蕴玉。半晌,才茫然地轻声说:“你皆无意,退婚不正如你所愿吗?”
蒋蕴玉先是怔,继而疯癫
纪榛睁着双被酒浸得微红眼睛,说:“难道非要冒着杀头大罪抗旨吗,灵越温婉柔和”
蒋蕴玉厉声打断他,“你懂什?”
“是,是不懂。”纪榛扬声,“但知道漠北凶险,匈奴骑兵三万,陛下却只拨五千精兵于你,此行千难万险,九死生”
他心生悲痛,“蒋蕴玉,这与送死有什分别?”
他是胸无点墨,可也不至蠢钝不堪事不知。
紧拧着红布被掀开,埋整整八年杏酒开坛,雅房里被香馥酒气灌满。
酒越酿越醇,可时日匆匆,当年嬉笑玩闹少年却渐行渐远。
纪榛想到后日蒋蕴玉就要远离生长京都,心中怏怏。他站起身斟酒,豪爽地执起酒杯,饮而尽,“这杯敬你当年赠酒之情。”
又倒满瓷杯,仰面再饮,“这杯祝你远行布帆无恙。”
他吸气,三抬手,音色脆亮,“这杯愿飞骑尉早日平定疆外,得胜归朝。”
蒋蕴玉怒视着他,忽而把挥手打碎杏酒坛,坛子哐声爆发出剧烈声响,承载酒液流淌地,满室香气浓烈得刺鼻。
纪榛被这声巨响吓得往后倒退步,但衣摆还是被溅起酒液沾湿。
“你以为有得选,太子和三殿下”蒋蕴玉顿住,双目赤红,“没爵位,与庶民无异,这是唯翻身良机。纵然是死,也要战死在广袤大漠沙场,而不是蹉跎在这抬头只能看着片天四方京都。纪榛,你懂什。”
纪榛又退两步。
蒋蕴玉指着碎地酒坛,咬着牙关,字字道:“这坛酒,本该是们新婚夜合卺酒,而你,先背弃们婚约。”
蒋蕴玉凤眸沉坠,默声不语定定地看着纪榛。
三杯下肚,纪榛脸颊微红,他双手撑着桌面站稳,语调下沉,“蒋蕴玉,那日在南苑,你简直是胆大包天”
蒋蕴玉闭眼对壶而饮,把将见底酒壶噔磕在桌上,“若是你,你怎样做?”
“不知道,”纪榛后怕地摇头,“但畏死。”
蒋蕴玉猛地站起来,“所以你觉着应当为保命奉旨行事,娶灵越当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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