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榛见不到沙场风,看不见旷原雪,自然也只能与莽莽漠北、与大漠他擦肩而过。
原来年少时错过回,便再也没有重新来过机会。
“沈雁清。”蒋蕴玉喑哑出声,“太子之事纪榛概不知,不要为难他。”
到头来他能做,竟只剩下句无力请求。
纪榛满目痛色,情不自禁想上前,却被沈雁清牢牢禁锢在怀里。
纪榛哽咽道:“不能跟你去漠北。”
他决绝转身掀开车帘,蒋蕴玉却忽而用尽全身力气攥住他手。
可留不住,便是再竭力挽留仍是成空。
沈雁清终于见到离家纪榛,才不过三日光景,就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
纪榛被薄日刺得微微眯下眼,与近在咫尺沈雁清对望着,心境犹如饮黄连煮糖水,万般滋味绕心头。
如冷雪浇身,四肢冷彻。
蒋蕴玉咬牙,再也无法坐定,手伸向车帘就要出去。纪榛呼吸窒,猛地抓住蒋蕴玉手腕,慌忙摇头,“不要”
蒋蕴玉乃无诏回京,倘若现身又是场腥风血雨。
纪榛整个人都挨上去,双手抱住蒋蕴玉手臂阻止其外出。
沈雁清似料定纪榛绝对会出现,并未再催促。
沈
沈雁清迈步上前,撩眼紧握着纪榛手,寒声说:“小将军,纪榛与有婚契在身,你私自将他拐出京城,于理于情皆不合。今日不上报你行踪,皆看在纪榛脸面上,还望你莫要得寸进尺。”
他话罢,掌揽住纪榛腰,掌擒住纪榛腕,将人从车厢内扯出来,彻彻底底地纳入自己怀中。
蒋蕴玉青筋浮动,终是颓然地、痛苦地松开五指,在扬起又落下帘子里再次送离纪榛。
蒋家上下几十条人命悬挂在他身上,他有双亲、有世族,有在战场推锋争死兄弟,还有悬悬而望他击退匈奴贫苦百姓。他是蒋蕴玉,亦是蒋家子,是大衡朝小将军。
他有太多顾虑,有太多牵挂。
潇潇风声里,蒋蕴玉杀气腾腾,“这几个小兵还不放在眼里,纪榛,们闯出去,到漠北,他能奈何?”
纪榛还是摇头——纪家已倒,蒋家也岌岌可危,蒋蕴玉私自回京事若坐实传到陛下耳里,又是好发作借口。
“蒋蕴玉。”纪榛艰涩开口,“很没用,纪家落难时浑然不知,也没本事营救哥哥,可不想成为你累赘,害得你也引来牢狱之灾,蒋家不能再出事,你走吧”
蒋蕴玉凤眸微闪,五指咯咯作响紧攥成拳。
每个人都有自己使命,蒋蕴玉亦不能因纪榛弃蒋家而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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