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清盯着紫玉,缓慢地将目光游移到纪榛不安眉眼间,五指握得骨节发白,纪榛手亦被捏得没有血色。他喉结微动,平静语气下暗流涌动,“你和三殿下同出去?”
纪榛指骨隐隐作痛,很是畏惧眼前沈雁清,咬唇道:“只是偶然碰见”
沈雁清眉心紧紧皱起,双眸合闭,似乎只有如此才能强忍心中迸流。片刻,他才睁眼,状若平常道:“先用膳。”
沈雁清不再问责,纪榛心中反而越发忐忑,低语,“沈雁清”
有同僚朝沈雁清敬酒,沈雁清挂上得体笑容,略扬手,将瓷杯中烈酒饮而尽。
就被眉目含霜沈雁清逮住。
*员不得私自离宴,沈雁清自打发现纪榛不见踪影便暗中托内监去寻,等候半个时辰有多,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既担心是纨绔找纪榛麻烦,又唯恐纪榛乱跑冲撞贵人,更忧惧纪榛会同上回般跑就是三两天。
他等到按捺不住想告退,就见失魂落魄纪榛出现在偏门。
沈雁清压下不快,把人摁回原位,低声问:“去何处?”
纪榛才从李暮洄那里受过回惊吓,现下又要面对沈雁清诘问,难得有些脾性,从前那些软甲不自觉地冒脑袋,“想去何处就去何处,你”
此后整个席间,沈雁清都不再和纪榛多说言。
将近日暮,宫宴散席,三三两两*员结伴离开。
纪榛跟在沈雁清身侧,于出宫路上碰见和朝臣交谈李暮洄,停下行礼。
李暮洄只字不提与纪榛在承乾殿外之时,指尖却有意无意地掠过腰间紫玉,笑说:“今日宴上沈卿咏雪诗精妙绝伦,年后私塾里学子定口口吟诵。”
沈雁清不骄不躁,“殿下谬赞。”又看向道旁开得极好株红梅,道,“寒梅数绽少颜色,霰雪满眼常相迷。冬日出好景,雪固然有雪好风光,但梅之坚韧才是世人所向。殿下,赏雪与赏梅只在念之间,莫让雾霭大雪迷眼
触及沈雁清冷厉眼神,声音减弱,剩余话也咽在喉咙里。
沈雁清摸到他冰冰凉手,又见纪榛冻得眼睛鼻头都是红通通片,到底没在外人面前盘问,只收紧攥着纪榛掌,眼神巡视到腰间,凝眉,“你玉佩呢?”
纪榛不知是否该告知对方他遇着李暮洄事,正是思索之际,沈雁清握着他力度骤然紧,捏得他生疼。
他顺着沈雁清视线望去,李暮洄亦从偏门进殿,腰间紫玉在日光里流光溢彩。
晨起沈雁清亲手替纪榛系上玉佩如今却悬在另外个男子腰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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