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润禾老泪纵横,出于同情与教养李举走过去,任由她紧紧捉住自己手臂仔细打量。他对眼前这位老妇人第感觉不差,她娇小但穿着体面考究,从发型到凉鞋都很精致,靠近能闻到她身上淡雅香水气味,李举头次接触这样女性,就像第次见到陆鸿昌,血缘让他对他们有莫名好感。
陈润禾目不转睛看,看着看着眼泪掉更凶,她把他搂进怀里:“举,举,可怜孩子!”
李砚堂暗暗个深呼吸。陆鸿昌出境几天,没有说什时候回来,陈润禾此时造访很突然,但年轻时他对她三分畏惧此刻早已消逝,亦或许是走过遭鬼门关,余生所有事情都不足为惧。
陈润禾直哭,李举有些不知所措,他挣开她怀抱,说:“您不要哭,您坐下。”
陈润禾依旧捉着他手臂,说道:“你知道是谁吗?”
胀满他胸腔。从前那些声色犬马生活瞬间失去吸引力,多神奇,短短几个月时间,他越来越习惯有人打电话来问是不是回家吃饭,习惯有人问早安有人说回来啦,习惯有人陪着不急不缓吃顿正经早点,甚至下雨天还会接到电话问有没有带雨具,被叮嘱慢点开车。从他成年之后,他从未拥有过这些。而这些,都是那个叫李砚堂男人带来。八月底他拾起工作,出趟远差去境外,临行时李砚堂目送他出院子,他在后视镜里看他清瘦身影立在屋檐下,突然觉得就这样直过下去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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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开学头天,李砚堂照常接送儿子,回到家里却见到位不速之客。客厅空调温度几乎掉到零下,他立在原地瞬间清醒,帮佣阿姨擦着手有些局促,他示意她回避,与客厅里陈润禾冷静打招呼:“婶婶。”
李举进门直奔冰箱,拿冰水出来才看到家里有陌生人,他擦把颌下水,询问目光投向父亲。
陈润禾激动整个人都要抖起来,她盯着李举,把鼻梁上老花镜拿下来又架上去,嘴唇瑟缩:“……”
李举回头看父亲,李砚堂走过去,把茶几上纸巾盒子递给他。
“是陆鸿昌母亲。”陈润禾擦着眼泪,“
“举,李举。”李砚堂说。
陈润禾眼泪流出来:“举,你过来。”
李举不明所以。
陈润禾说:“是奶奶。”
李砚堂对儿子轻轻点个头,他抿着嘴,脑子里有些空白。是陆鸿昌告诉她吗,他想,想必是,毕竟这个孩子陆家已经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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