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年越过这分裂了满屋的荧光水母朝迟等走来,像摩西分海后朝着属于他的海对岸走去。
迟等眨了下眼睛。
白年站在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迟等,他问:“现在告诉我,他们治疗室有多少个向导曾试图进入你的精神海查找讯息?”
迟等的呼吸轻了轻,他好像看起来都不怎么痛苦了。
“一个。”
脑袋,但盖在它头上的衣服仍旧纹丝不动。
白年从椅子上跨了下来,他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有些皱起来的衣物,转回身看向迟等的方向-
迟等只觉自己先是鼻尖处嗅到了一阵深海的气味,接着是一道他肉眼可辨的精神波动,待他再回过神来朝白年望去。
只见白年走路带风地朝病床方向走了过来,他身后缓慢地浮现出了一只巨大的水母。
那水母看来几乎有一整面墙大,周身散发着瑰丽又莹亮的光泽,即使是在大白天,它身上的光照依然十分夺人眼球。
他张开嘴笑了笑。
“不过我猜可能快死了。”
他补充道。
水母在空中恍如在深海中一般摇曳着身姿,它在白年身后摇晃着自己的躯干。
迟等见状呼吸都停了好几秒种,很久之后他才急促地呼吸了起来,他被束缚带绑着的手脚都因为这种扑鼻而来的气息痉挛了起来。
白年镜片后的眼睛冷然异常。
随着他步子往迟等方向前行,他身后一整面墙般巨大的荧光水母骤然崩塌了下来。
迟等在手脚痉挛呼吸急促的眨眼间,就看见那巨大的水母分裂成了无数个仅小半个手掌大的小荧光水母,这些小水母在空气中漂浮摇晃着,把空气当成了寂静的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