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和秦穆从前委托人都太不样。那些明星、财阀、利益团体就算输官司,也还有无数条退路。而这些人是真正意义上弱者,他们已经站在悬崖边上,甚至已经跌落在悬崖底下,只能紧紧抓着根纤细藤蔓苦苦挣扎,退无可退。
每双期盼公道眼睛,都让秦穆感受到极其沉重压力,更何况,天空之上还有他授业恩师未得告慰之灵。
秦穆是个很少情绪外露人,他缓解压力方式也是内敛而沉默,就如此刻立在车边安静
他们是上头派来盯梢。之前去‘反映问题’时候被列入重点关注对象。这不最近上头要开个什要紧大会嘛,他们领任务每天早中晚查们两口子岗,怕又跑去‘扩大矛盾,破坏安定团结’。没在餐馆就会打电话来,电话不接就上门,家里没有就到处找,跟猫拿耗子似,刻都不能让离开视线。所以才请你们来家里,免得鸡飞狗跳更闹心。”
秦穆蹙眉:“干涉你个人自由是违法。”
吴光明苦笑:“个人压制群人,那是侵犯自由,群人压制个人,那叫大局为重。算看透,自由、公道那是有本事人才有东西,像这种废物,老娘死都讨不回个说法来。哦对……”他记起刚才谈话题,拿出手机点几下递过来,“之前维权时候在网上发过帖子,认识几个同样吃宝力健吃出病人,们就建个群。你刚才说什证据链不充分,也不太懂,不如你和他们谈谈,看能不能补点儿什进来?”
这当然是更好。
秦穆仔细记录这些人基本情况和联系方式。下午便于其中两人取得联系。两位都在J城周边居住,其中人是女性,目前正在医院治疗。傍晚时分,秦穆买花篮和水果去趟医院,从病人主治医师那里解些情况。
从医院出来时候天已经黑透。天空中满是灰蒙蒙霾,点儿星光都看不见。
秦穆在街边小店里买塑料打火机和包利群,摸出支递给刚子。刚子摆手表示不要,有点好奇地问:“以为你不抽。”
打火机上火苗摇摇晃晃,秦穆用手指夹着烟贴在唇上低头点着,深吸之后吐出团白烟来,说:“没什瘾,只不过突然想抽两口。”
刚子心里大概明白他为什这样。
这两天,他们见得这些人都太苦。有些在生命线上挣扎,有些在贫困线上挣扎,有些话伤情,有些事痛心。而如果没有宝力健,原本他们都是可以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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