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绮听得出,他话中真心实意。
可李成绮并没有因此而放松,他反而愈发紧张似,“玄度,不图微末之利,则必有大谋。昔年崔愬已是倾国之权,泼天富贵,你就真点都不为所动?谢卿,玄度,告诉孤,你想要什?”
他想要什?
他想要什……
谢明月想要东西太多,他从来都不是清心寡欲之人,同李成绮在起更加助长权欲,他和李成绮样,有富国强兵,使周重回强国之巅,万邦来朝之期望,既身在望族,既有得天独厚聪慧与能力,怎不想实现满腔抱负,掌天下权,立不世之功,名篆丹青,功过盖棺不定,后人难评。
再虔诚信徒拜神时都不会有这样眼神。
好像除此之外,世间再无件能让他凝神事情。
哪怕是他命。
毫厘之间,李成绮骤然停手。
他看向那柄剑。
李成绮垂下头,凌乱发丝落到谢明月眼睛上。
谢明月动不动,任由李成绮发丝擦过他脸。
李成绮却不满,伸手将自己头发撩到边,与谢明月铺散在床上发丝随意地纠缠在起。
“不要做,不该做事情。”李成绮说这话时声音很低,很轻,轻得像是个久病之人发出,谢明月悚然震,猛地转过头,那神情,像极久别重逢,“孤不是李言隐。”
孤不是李言隐。
他想要什?
入仕十余载,谢明月想得到大多都得到,并且得到越来越多。
唯得不到,唯可望不可即,只有,手拔擢他、最高高在上、最会玩弄人心——他主君,他帝王,他本该忠心耿耿,恭顺以皇帝。
“臣什都不想要。”谢明月听见自己声音如此粗粝喑哑,“臣只想,尽到为臣本分,为国尽责,
剑锋划破床铺,与谢明月喉咙相距不过咫尺。
他想杀谢明月,他想杀谢明月,很多次。
可次又次他都停手。
李成绮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无声纵容暗中给谢明月鼓励,滋生他野心,才让谢明月越来越放肆。
“臣不是崔愬,也不想做崔愬。”谢明月回答。
谢明月,你不要做崔愬。
孤已经杀崔愬,孤不想,再杀你。
这样话李成绮在心中对谢明月说过无数次,他有时甚至想和谢明月开诚布公地谈谈,可君臣离心不信至此,他阖上眼前最后刻,谢玄度这三个字不过含在口中。
李成绮握住剑柄,往谢明月喉咙处狠狠撞去。
谢明月只是眼不眨地看着他脸,目光沉静,却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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