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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跟着谢明月去御花园。
因为李言隐缘故,御花园中种好些红梅。
他跟着谢明月,看见有披着似雪白裘高挑男人站在树下,见到他们两个,苍白脸上浮现出二三笑意。
李昭去抱他,皇帝无后无子,抱人不得要领,抱得谢澈很不舒服。
他却连大气都不敢喘,平时爱笑爱闹,面对李昭便僵做团。
他与半年前少年人像,却半点都不像。
半年前少年即便聪慧,但可触碰,可眼前李成绮,却让人心生畏惧,叫人只能跪在他面前,顶礼膜拜。
“小侯爷能想清楚,孤便放心。”李成绮回答。
谢澈无言地坐到李成绮对面,目光不自觉地落到李成绮脸上。
人人都说,小皇帝像李昭,谢澈从前嗤之以鼻,而今看来,竟像极。
额角。
他虽然不在意别人怎想自己同谢明月关系,但谢澈毕竟是谢明月养子,不好弄得十分难看、以李成绮之厚颜,半点不介意别人猜测他以色惑谢明月以求保全皇位,那真是对他貌美最好赞赏,能只靠张脸拥国,得是怎样惊世容颜。
其实谢澈误会得情有可原,谢明月同小皇帝认识不过半年,谢氏权势逼人,掌废立之权,少帝无强劲姻亲,只能在李旒与谢明月之间择人依附,小皇帝会选择谢明月并不奇怪,谢澈沉默许久,车中唯能听见车轮辘辘声而已。
久到李成绮都要睁开眼,谢澈才轻声道:“臣明白。”
你明白什?
皇帝冰凉手指捏捏他脸,他抬头,忽然大哭出声。
泪水中,模糊李昭冷艳美丽容颜。
这段记忆谢澈觉得过于丢人,竭力想忘记。
但今日面对着与李昭血脉相连小皇帝,他突然发现,自己从未忘记过。
这样相似。
纵然眉眼俱含笑意,却还是遮不住骨子里冷淡。
他幼时被谢明月带进宫,那时他不过三四岁,但还记得进宫那天下大雪。
他安安静静地呆在谢明月身边,暖笼熏得人面滚烫,不知过多久,雪停。
有人告诉谢明月,说陛下在御花园等侯爷。
谢明月当时仿佛皱皱眉,因为天气实在太冷,而李昭这样身体,不该在风雪初霁时便去外面。
李成绮疑惑地嗯声。
“臣明白陛下意思。”谢澈望着地面,他视线中唯有李成绮靴子,“臣今日失仪,请陛下降罪。”
李成绮心说但愿卿是真明白。
谢澈朝李成绮叩首,方起身。
李成绮仍旧闭着眼睛,眉头因为疑惑微微蹙着,似乎在思索谢澈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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