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迁这话说极明白,直指皇帝新政不过敛财手段,必被臣民厌憎。
说完,抬头无所畏惧地看皇帝。
少年人面上波澜不惊,听到这话竟不以为忤。
陈白在廷试时见过少帝为人,觉得他今日沉着冷静,愈发有先帝当年之风,不明所以者却以为小皇帝被问说不出话,无从反驳。
这小老头居然点没变。
纵然有人心中有千万个不满,去也说不出什来,新政利国,这点毋庸置疑,难道要和皇帝说,因为您新政,耽误臣等收受贿赂吗?
他们又不是找死。
半个月前舞弊案流放人犯还没戴着镣铐走到边疆呢!
“臣有奏。”有人从列中走出。
有人看过去——兰台令,应迁。
是委屈,只不过笑下。
况且连谢明月自己都没看清小皇帝对自己笑,怎就成公私不分?
少年人敛容正色,帝王之威览无余。
众臣只在新帝登基时见过皇帝次,且是远远看着,只记得是个身量纤细少年人,不知是安静,还是吓坏,顺从地随礼官指引完成大典。
今日得见,殿中历经两代之臣无不惊愕,愕然于新帝与先帝之相似。
他心说。
兰台令不收受贿赂,当然也没有人会把贿赂送到兰台,兰台诸人自负行得正,骂起朝中其他*员自然毫不客气,满朝皆是为利来利往碌碌之辈,唯有他们才是真正君子。
兰台在朝中并无太大实权,内有多风流学士,乃是清谈之地,兰台中人目下无尘,崇静厌动,可谓是朝中与新政最无关系之所在。
应迁向李成绮见礼,道:“陛下,臣兰台令应迁有奏。”
殿中*员李成绮大多认识,还有小部分不认识应该是在他死后拔擢,他记得这个倔老头,微点头,“讲。”
应迁道:“谢太傅博学,陛下为太傅学生,想来知道古来君子重义轻利,聚珍宝财物,不知纪极,不加收敛,必为百姓所厌,百年之后,为史书所载,留敛财无度声明,陛下觉得,如此,可算佳吗?”
他说四平八稳,却叫身边众人齐齐变脸色。
容色并不十分像,上朝时下颌微抬,眉目冷然殊无笑意模样,确实像极。
容貌相似是因为血脉亲缘,那神态习惯相似,又是为何?
李成绮开口,“新政从始至今,已有半月,诸卿可觉有何疏漏待补之处,今日孤在,不如并说来。”他似乎笑下,但转瞬即逝,却叫众人更加紧张,心不由得提起来。
大殿内时静寂,落针可闻。
李成绮不骄不躁,不急不缓地等待着有人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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