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砰地声被撞开。
李成绮茫然失焦眼睛有瞬间清明,他想动,可动下只会让自己现在处境更加难捱,张张嘴,却不敢发出声音。
“陛下?”漆黑片中奉谨不敢贸然上前,只好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忽然听得自己臣子声音,李成绮浑身紧,“什……”
根手指压在他唇上。
那颗红痣愈发妖艳,几乎像是滴血。
殿外,氤氲数个时辰,bao雨终于倾盆而下。
庭院内有春池,池面如镜,上浮几小片荷叶,被如注雨流打得左右摇曳。
池水原已近满溢,池子又修得极狭窄,突遭,bao雨,池水只接纳小半雨水,就再承受不住,水高过池壁,大半漫出。
水溢春池。
半山雾霭迷空,原本月明星稀,万里无云,至夜半,黑云叠叠,触目所及皆不见天。
殿中灯火暗淡,鲛烛俱没有点燃,外殿殊无光亮,加之天色阴沉,几乎到伸手不见五指地步,只在床帐中挂盏小小琉璃灯。
只手绷得极直,似乎想去碰那盏灯。
这只手修长细嫩,指尖泛着浅粉,手背上覆盖层粘腻汗液,竟给人种难以言喻旖旎之感。
手主人仿佛耗尽气力,即便手指绷紧,却连起身力气都没有。
手指主人体温本来极低如蛇,这时候沾染李成绮体温,也热起来,“陛下,是奉谨。”那声音贴着他耳朵说。
李成绮颤抖地喘口气,想按住谢明月手再说话,奈何谢明月手指实在灵巧。
“无事。”李成绮声音轻很,尾音带着难以言喻颤抖。
奉谨听见帝王话语声,然而却听不清,“陛下?”他上前几步,半跪下,手按在刀剑上,他声音微微扬起,“陛下可要臣过去?”
谢明月眸光微冷,却极尽缠绵地对怀中李成绮道:“陛
“啪!”
响声清脆,回荡在殿中。
琉璃碎片四溅,烛火还未熄灭,映照得琉璃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夜之间,次刺杀,次谋反,行宫守卫从未这样森严过,两位统领亲自带兵在寝宫来值守巡视,生怕有任何危险。
听得殿中有异响,奉谨顿时精神震,念及皇帝安危,顾不得许多,纵身而入。
他好像只是需要个施力地方,而不是让自己宛如水中浮萍般,只能被狂风,bao雨打得无能为力地飘摇晃荡。
将要碰到。
就在这刻,手腕被紧紧扣住,把拽下。
非但不允许他去碰灯,还要抓着他手,送到唇边,含住颤抖指节。
李成绮闭着眼,眼泪簌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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