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漫漫,崔桃奚方骑过马,沐浴后身上倦怠,却无睡意,便披上披风,到池边喂鱼,葱根般手指捏二三鱼食,待鱼聚集来,却不投掷饵料,徒留锦鲤张着口仰头等待。
“走吗?”崔桃奚抬手,鱼儿逐着她手。
澄瀛面露难色,犹豫着道:“六部大人们大多走,还有几人在外面跪着,有人说,”
他长发放下,乌发如云。
梳子插-入发中,柔顺地梳下。
皇帝却没有再拿起文书,而是随意捏块茶点放入口中,果子清甜,糕点入口即化,奶香四溢,却点都不腻。
他惬意地半阖上眼,谢明月看他闲适悠然样子,轻轻笑。
偷得半日闲。
自从李成绮不见外人之后,却要天梳上三遍头发。
李成绮由衷道:“要不孤把头发剪下来送给卿吧。”
谢明月十分惶恐,“身体发肤,臣不敢伤。”
你做什态!
李成绮暗暗磨牙。
位置上,再来同孤说在外掌兵权于朝中行合围之势吧。”他说着,心头动。
谢明月虽然谨慎,但绝不是会为这种话患得患失人。
他眉头挑,忽然就明白谢明月用意。
哪里是怕皇帝忌惮,分明是预料到朝臣会如何议论,提前诉委屈装可怜呢。
李成绮端起谢明月刚才倒好茶,啜饮口,故意不顺着谢明月说点孤深信卿不疑话。
翌日,入京。
行宫之事李成绮没有命人刻意隐瞒,故而朝臣听得风声,在皇帝入京之前大多心中惶恐,见帝王车驾入京,才稍稍心定。
但,皇帝仍旧不见朝臣。
人心浮动。
时值秋末,天气略寒,北苑行宫却温暖如春,四处不见碳炉,在掏空地下引火,烟气顺烟道排出,不见明火,不闻烟气,因房中热而干燥,又命人在殿中置盆植花木并流水景台。
身体发肤,除头发,谢明月哪处没在上面留下小小伤痕过?!
李成绮伸手扶扶自己冠发,扬声道:“青霭,青……”
还未完全说出口,谢明月便拿着梳子,眼不眨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李成绮长长地吸口气,“滚过来,给孤梳头。”
阳光透过菱花格透进来,落李成绮满身。
谢明月也不着急,高高兴兴地又去寻别东西去。
待小兔子样式奶糕茶点摆好放到案上,李成绮才抬头,表情复杂地看眼谢明月。
谢明月好像看不见李成绮表情似,往李成绮那凑凑,小声道:“陛下,头发乱。”
李成绮余光瞥,果然看见谢明月手上梳子。
李成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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