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绮挑眉。
“臣怨恨陛下,陛下亦欲对臣处之而后快,可臣与陛下,”
李成绮接下去,“还是狼狈为*?”
谢明月顿下,“不敢。”
看来确实如此。
李成绮安静息。
他停谢明月呼吸还在颤着,本想伸手再揉揉他长发,顿许久,轻轻落到谢明月脊背上。
“你在害怕吗?”他突然问。
谢明月无言。
要谢明月这样人示弱实在太难,纵然他总在李成绮面前表现得仿佛极娇弱,可李成绮却清楚,那不过是诱惑自己坠入罗网表象。
昭告天下,正大光明。
怎不叫谢明月欣喜若狂?
“先生从前巧舌如簧本事呢?”李成绮微微偏头,去捏谢明月双颊,似乎想看看他舌头还在不在。
“没有。”谢明月声音沉沉。
李成绮想动,谢明月就让他动,然而想挣开,却脱不开。
越之举耳朵都通红,不知道是气恼,还是羞恼,亦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稍微凑近说话都能让谢明月连连后退,抿着唇看他,满脸写着殿下,这与礼不合。
“臣,”
“说呀?”李成绮都要笑出声。
当年没趁着谢明月年岁小多逗几回他直心怀遗憾,谢太傅而今全然不似以往,也就这时候能稍微看出二三分影子。
“之后你虚与委蛇,至亲至疏夫妻,是孤死,还是你死?”李成绮问。
谢明月开始就知道他是李昭,那于谢明月而言,确实如履薄冰。
稍有不慎,帝王怨怼,则二人结果便如谢明月所梦见般。
谢明月轻轻摇头,“
谢明月沉默太久,久到李成绮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
谢明月慢慢回答,“臣在害怕。”
“怕什?”皇帝问。
谢明月闭上眼,“臣总在做同个梦,梦见,臣与陛下离心离德。”
这倒也不是梦。
“臣,当真感激陛下。”极郑重其事。
李成绮反应,不在谢明月预料之内。
从开始,就不在谢明月预料之内。
每走步,谢明月不可谓不惶恐。
生怕,稍有疏漏,君臣二人便再无可挽回。
李成绮语气古怪地嗯声,把笑都咽下去,“说不出?”
谢明月哑好久,才低声道:“臣才疏学浅,说不出。”
他说不出,李成绮却知道。
倘若他驾崩前真将那封赐死谢明月遗诏昭告天下,谢明月定然会毫无怨言地欣然赴死。
与李成绮相识十数年,青梅竹马,同心同德,李成绮生中最风光无限,最狼狈不堪岁月都同谢明月起度过,甚至,连死都要死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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