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月便不动,任由着李成绮玩他头发。
长发擦过嘴唇,弄得有点痒。
李成绮低声道:“你连头发上都有股药香,你莫非是药草成精吗?”
谢明月笑笑,“陛下先前明明说臣是蛇。”
手指绕着长发玩,“你竟还记着?”
李成绮就势靠过去。
有孕之后他极易乏累,这样亲密行止几乎再不避人。
倒是臣下看见目光游移,尽量让自己装得什都看不见。
李成绮仰面看谢明月,发觉他发上簪子有几分眼熟。
“孤送那支?”李成绮伸出手,却碰不到,谢明月垂首,方便李成绮去摸他发簪。
指腹擦磨,触碰到枚精致指环。
乃是周主派人送来礼物中样。
玉质触之若凝脂,偏偏又凝着片血似艳红,虽然是送姬妾饰物,慎涞却很喜爱。
以后若有机会,他当真想见见这位新君,到底是什样人。
……
主,可惜老昏聩不堪,冯元明,寡人有惜才爱物之心,给你指条明路,与其对师焉愚忠,不如转而投奔师行之,兴许,”
酒杯倏地落地。
破碎声让冯元明心绪更加不定。
慎涞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兴许,还能留你全尸。”
说完,笑脸又扬起,“寡人送将军,祝将军,路顺风。”
“陛下所说,臣字句不敢忘。”谢明月恭谨回答。
只听这
“是。”
谢明月就保持着这样姿势安静地低头看奏折。
李成绮躺在他大腿上,目不转睛地看谢明月。
幸而此刻书房无外人在,不然就算把眼珠子抠出来也没法假装看不见。
谢明月有几缕长发垂落,正要伸手撩上去,却被李成绮按住手背。
李成绮放下信,失笑道:“姜涵沅还是太着急。”
谢明月搁下笔看他。
“频频询问朝廷何日可出兵,孤先前允诺越主,不会在越国繁华处开战,”李成绮道:“算算时日,还需半月。”他在笑,露出两边酒窝,“想想师焉近在咫尺,孤就觉得欢欣。”
然而他眼中却毫无笑意。
谢明月伸出手,轻轻地顺过李成绮长发。
目送着冯元明背影,慎涞冷笑。
师焉当时究竟是怎想,先娶李氏女,又磋磨得李氏女自尽,之后将尸骨作为登基贺礼送还给李昭,他是笃定周国永远是个弱国,才敢这般肆无忌惮吗?
有前尘如此,不怪新君昭告天下,说两国乃是血仇。
但这都和慎涞没关系。
慎涞心情很好,自从师焉给他写信,向越国借道之后,他心情从未有这样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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