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单手把手伸进兜里摸出手机,调出付款码之后另一只手要去抓飞白的手:“我帮你吧,弟弟。”
飞白往后退了一步:“没关系,我自己来。”
他迅速地给男人结了账,看着墙上挂钟的时针已经偏过了数字“2”,便说:“不好意思,我们要打烊了。”
男人没理他,自顾自地把烟拆了,从里面倒出一支叼进嘴里,又拿出打火机慢悠悠地把烟给点着了。
飞白又咬着牙说了一次“不好意思”,他后半句还没讲出来,男人就把吸了一口的烟从嘴里拿出来,问他:“怎么了,你也想抽一口吗?”
段时间,有经验,前同事把制服交给他之后就很放心地骑上门外的共享单车去接女朋友了。
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便利店里一下子就冷清下来,有一两个学生买了关东煮和饮料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了会儿自习,等天完全暗下来的时候也就走了,飞白站得有些累,就一条腿抵着收银台,另一条腿稍微屈着休息了一会儿。
夜幕更深的时候形形色色的顾客又多了起来,有加班的白领过来买夜宵,其中一个年轻女孩向飞白要微信,被他婉言拒绝了,一个穿军大衣的老爷爷来店里收废纸和过期面包,飞白自己花钱给他添了一瓶水,更晚的时候有几对小情侣买安全套,看着像是S大的学生。
飞白卖出这个晚上第五盒安全套之后差不多就要到下班时间了,刷锅和核对库存之类的事情同事说留着让他做就行,飞白也就没多操心,解下身上的围裙准备关门把制服换下来。
这时候便利店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一阵秋夜的寒风吹到了飞白脸上,他抬起有些发沉的眼皮,看到一个三十出头的强壮男人走了进来,站在他面前说:“来包烟。”
我不想抽烟,我想抽你。
飞白憋着火说:“不是,我们店里规定不能抽烟。”
“店里不能抽烟?不能抽烟你们还卖烟?”男人往前凑了一下,一股烟味扑面而来,飞白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他现在确定这个男人是来找事的了,于是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那我们这儿还卖安全套呢。”
男人听懂了他的讽刺,脸上并没显出怒意来,
飞白只好把解了一半的围裙又系了回去,礼貌地问他要哪一种。
男人胡乱朝烟柜里指了一下,飞白不是很确定地拿出来一盒:“这个吗?”
那个男人没有看烟,光看着他点了点头,眼睛稍微眯了起来,神情仿佛有些不怀好意。
飞白脑子里有根弦“铮”地响了一下。
“您怎么结账?”他挺直脊背冷静地问,握着喷码枪的指关节有些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