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那狭窄缝隙长长吹口气,极缓慢地爬起来,灯光刺眼,她垂下长发,跪坐在沙发上,用手挡着眼睛:“谈吧。”
就在抬手瞬间,晏宇看到她脸,惨白没有丝血色,眼睛肿肿,脸颊却有些凹陷。两天不见,她瘦圈。
他心头像被针扎样疼,腹中千言万语,个字也说不出来。
钟莹等会儿,见他不吭声,便起身摇摇晃晃走到餐桌边,晃晃茶壶,倒出杯水仰头喝下。
“那是什时候水?”
“狼来啊,假话说多,说真话人家也不相信。”
狼来是个笑话吗?没人觉得好笑,只有钟莹个人笑足足两分钟,笑容既讽刺又悲伤。
撒谎小孩子被狼吃掉呢,真悲伤啊。
下午,她回到出租房,晏宇拖鞋整整齐齐放在门边,和前天晚上她离开时样。沙发上放着蛋卷盒,卧室床上扔着没叠衣服,厨房水池里猪肉已经散发出股酸腐气味。
她什也没干,连鞋也没换,扑倒在沙发上再次沉沉睡去。
天胃疼,吃药睡觉就没事。
江文静坐在她身边道:“还以为你跟你男朋友吵架,气得不来上课呢。”
钟莹停下筷子看向她,“为什这说?”
“前天看他个人从博思楼走时候,脸色好难看啊,那会儿你跟你姐不是在阶梯教室,以为你们吵架,也没敢问你。”
钟莹低下头,艰难地咧咧嘴角。猜到,早就猜到,能让他接受不反常如斯,也只有她真面目。
管它什时候水,能解渴就行。喝完她又回到沙发坐下,捞出背后蛋卷盒,打开就吃,咬得啪嚓啪嚓,嚼得咯吱咯吱,十分专心,
醒来时窗内窗外片漆黑,她听到钥匙在锁孔转动声音。门被打开,灯光亮起,她把头埋在垫子和扶手缝隙中,动不动。
静如空室许久,终于有关门和换鞋动静,随后轻轻脚步声来到她身边。
“钟莹,们谈谈。”
她还是动不动。
“钟莹。”
怪不得突然说起去西北事。十六岁就慧眼识珠挑中潜力股啊,对寄予厚望啊,明明不爱也愿意嫁给来博个富贵明天啊,那穷乡僻壤十三年怎样,征求下你意见。
钟莹扑哧笑出声,接着控制不住大笑起来,前仰后合,泪花儿都笑喷出来。
舍友们惊诧莫名:“怎钟莹?”
“没事没事。”她用无名指拭拭眼角,笑着道:“突然想起个关于报应笑话。”
“什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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