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后来变成疯狂。
肖重云砸切他能砸东西,从花瓶到放在桌上日历,再到茶杯甚至椅子。由于卧床太久,他
提到百合花,青年突然震!
他脸不可置信,开始转过身体,寻找房间里哪里有百合花。最终他在自己右手边床头柜上,找到新开花朵,然后努力地挪过去,低下头,鼻尖几乎触碰到白润细腻花瓣上。
“不,”他茫然抬头,“这朵花没有香气。”
面前医生没有开口,只是怜悯地看着他。
青年猛然提高音量:“真,这朵花没有香气!空气里只有焦糊味道,什东西烧起来……”
忍受,把眼睛埋在手掌里,过很久才慢慢抬起头来。
柔和晨曦,白色床单,床头有个花瓶,放着朵新开百合花。
手已经能自由活动,肖重云向去够那支花,却有些吃力。长久没有用而生锈失灵身体机能,和精神高度紧张下草草愈合伤口,让他力不从心。身上穿着白色衬衫,是自己原本那件,只是因为消瘦得厉害,因而显得过于宽大。
床头站着位穿白大褂男子,双细细丹凤眼从口罩后面露出来,问他:“感觉怎样?”
肖重云还没来得及回答,男人先自介绍:“姓钟,你可以叫钟医生。就算有哪里不舒服也没办法,是心理医生,管不你身体问题。”
没有人回应他。
世界上有很多没有香气花,但明显不是眼前这朵,世界上也有很多燃烧起来房子,但是明显不是眼前这栋。
青年眼神从迷惘,茫然,逐渐变成绝望。
从面前医生口中,他听到个词,叫做“幻嗅”。噩梦恐惧过于巨大,在那些巨大痛苦中,他感官背叛他,将那场火灾深深地烙在自己意识当中,甚至覆盖过当时原本,真实感受。他只能在那些可怕气味间隙中,见缝插针地,感觉这个世界真实气味。
这场火灾中,这场家族斗争中,肖重云活下来,东方肖却死去。
“是不是,”肖重云轻声问,“哪里烧起来?闻到焦糊味道。”
“没有,”钟医生道,“完全没有。”
空气中,只有新开,百合花香气。
“不!”床上青年转过身,望着他,认真地说,“闻到,东西烧焦味道。火势很大,很多东西起烧起来……鼻子很灵敏,再微小气味都不会认错。你要不要去看看。”
钟医生看着眼前人,心生怜悯:“真没有。这里只有花香,百合花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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