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们家小城也这样，口头禅就是好烦。有什
好烦
，咱们对他们多好，要吃给吃，要喝给喝，生病
好好伺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干嘛不开心啊？看他们就是不想学习。”
郑文英拍下手，竖起食指：“就是这跟他说，他还挺委屈。过去老为这事儿跟吵架，最近才稍微懂点事儿，也算是长大点吧。”
“你家小眠不错，多好，长得又随你，又懂事儿，别老凶人家。”
“什呀，之前就老是不想上学，跟说他耳鸣，还说心脏老是跳得很快，就拉着他经常去拍心电图，做核磁还是什，各种检查花
堆钱，医生都跟说没事儿，心脏正常，听力也是。他嘴上这说着，大晚上还老不睡觉，好几次晚上去厕所都看见他屋里灯亮着，肯定又是熬夜玩手机呢，还老找事儿说自己不舒服，看就是不想去上学！”
“孩子学习压力太大呗，你理解理解，小眠学习算可以。”
这好看？”
“去去去，”郑文英摆摆手，搬出来几个小板凳，“什对象，得学习呢，快坐啊，别站着，沈听眠倒茶去。”
沈听眠答应着，离开客厅，他先去阳台把绳子收起来，然后才去厨房找茶叶。
那边还在热火朝天聊着，沈听眠烧水，在灶台前听到郑文英在外面说：
“现在孩子就是不能惯着，上礼拜沈听眠还跟说那什来着，那什，想想……”
“可以什呀，以前那是不错，现在能不能上本科都不定。”
“本科肯定没问题……”
沈听眠把门轻轻关上。
他撑着地坐下来，空气从他鼻子里断断续续漏出来，呼吸声从耳朵里抽离，他双手掐住自己脖子，幻想着死亡带给他美妙，然而数十秒后，他便干呕着松开自己。
他拉扯着自己头发，眼白撑破心脏，漏出黑洞卷走所有眷恋，咆哮着要他离去。
“哦，对，抑郁症！”
随而几声大笑，有个女人问：“什意思啊，抑郁症？”
“能什意思，抑郁呗，不高兴呗，就说他老是不开心，要带他去医院。”
“嗐，谁还没个不开心时候。”
“现在小孩子都这样，家孩子也老嚷嚷不开心，天天早出晚归挣钱养他，说过不开心没？他们就是太年轻，老闲着，作业做完往那儿坐，就开始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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