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告诉他:“你不愿意上学,就不去上学,妈妈可以养你辈子。”
令沈听眠惊讶是,郑文英那天还带来个男人,刻意在他面前和那个人做出亲昵动作,过后等那人出去倒水,她还焦虑地问他:“你喜不喜欢这个叔叔?”
“可以,”沈听眠在那晚对郑文英说,“可以,你不要再做这些事。”
郑文英坐都坐不住,她看上去很紧张,答应以后连忙说:“妈妈以后不做,你不要不高兴。”
这样又是什呢?
于他家庭来说依然是负担。他跟郑文英说:“你把这笔钱留着养老吧,别浪费在身上。”
郑文英并没有回话,她只是憋着脸在哭,几缕头发散在脸上,衬着瘦削脸格外苍白脆弱。
沈听眠想,他把自己妈**成什样。
于是他就不说话。他最近把所有注意力都给母亲,感官是迟钝,所有熟悉感觉来得缓慢却有力,有时候他很想笑,有时又觉得愧疚。
愧疚由于来得太多,进化成更丰富形态,让他感受不到自己实实在在存在。他过去认为自己是在还上辈子欠下债,而现在他看着郑文英,猜想她是不是上辈子对他有所亏欠,所以今生才要为他受尽苦楚。
沈听眠已经看不得郑文英做这些,他不知道以前自己获得这些会不会好受,这些他过去咬牙切齿幻想场景,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让他感到痛快、淋漓尽致,更多是无力。
薛医生给沈听眠换四次药,
另方面,他知道现在郑文英对自己有求必应。包括母亲在内,所有人亏欠也好,关心也罢,说到底在他跳下去那瞬间,就已经无所谓,跟他无关。
在过去他尝试过告诉些人,他想死,而那些人质疑他这说目,事实上他们是对,他这说时,确不敢死,可他渴望得到些什,因为他有预感,如果没有人阻止他,帮助他,那他迟早会有这做勇气。可悲地方就在于此,当他想要得到关心和帮助时候,他并没有拿生命做赌注勇气。
母亲仍然不能理解这个病,并且羞耻于讨论这件事。当有亲戚来看望他时,母亲总会说,他是失足坠楼,而不会说是因为抑郁症。之前他在厨房听到对话,当事人也律来过场子看看他,郑文英只是沉默着,礼貌地谢过,闭口不提儿子坠楼真正原因。
但除此之外,她非常卑微。
她不敢再多说什,每天对沈听眠嘘寒问暖,还总是对沈听眠反应很敏感,经常紧张地问他:“你头晕吗?还是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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