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高楼大厦彻底消失,全是山头,全是荒凉树木。
阵不小风卷起地上泥沙和黄土,“徐家村”三个字愈来愈近。
叔开着辆大众路无话将陆礼川送到汽车站,稀里糊涂再次被扔上辆挤满人破旧大巴。
陆礼川总算反应过来这切都是真,不是做梦,不是恶作剧。
他家破产——
心跳声如雷,手掌心成功破皮,虚汗粘腻着伤口,密密麻麻疼。
陆礼川姣好脸庞溢满恐慌与无措,不知道所谓表舅在哪,更不知道明天该怎办。
起飞中午才落地。
接机人是个大叔,他晃晃手上黑色水笔写着“陆礼川”大纸壳,大金链子挂脖子,老北京布鞋白色背心,糙得很。
陆礼川虽然狼狈,但非富即贵气态极其惹眼,身材高瘦,五官无可挑剔,湿润润桃花眼,给人温柔迷离错觉,整个人俊美且白净,栗色头发被风吹得凌乱,扣子尚未扣整齐白色衬衫下是几枚富含情欲吻痕。
大叔随口问,“陆礼川是吧,你进村就去找徐邺,送你去坐车。”
陆礼川右手自然而然将行李箱递给大叔,“……嗯。”
路坑坑洼洼,坐在车上异常震屁股,大巴里还嘈杂又拥挤,气味难闻至极。
周围人有背着拉蛇皮袋,有屁股坐在地上抽旱烟,妇女,哭哇哇小孩,皱着眉大爷……他们对衣着鲜亮,极为标致陆礼川十分关注,目光齐刷刷地好奇。
乡音浓厚,议论声此起彼伏。
陆礼川充耳不闻,他发颤腿挤在狭隘座位间隔里,完全心不在焉。
他因为舟车劳顿有些耳鸣,眼睛不断泛酸。
大叔看也没看眼,纸壳扔进垃圾桶,“自己提,跟上跟上。”
陆礼川想像从前那样趾高气昂,可惊魂未定他根本不晓得如何疾言厉色。父母电话早就已经打不通,周围没个认识人,没办法,他只能忍住脾气跟上那大叔。
行李箱杆子粗糙,颗粒感很足。
他提路,手心都蹭红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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