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栖鲸摇摇头:“骗自己可以骗时,骗不辈子。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将来某个节点,它向潮水样涌来,把再次吞没。”
时屿摸着他后背,说不出话来。
“直到昨晚,才终于知道真相——他们讨论要不要送走,并不是嫌累赘,而是那段时间,亲生父母正好找上门。”
“亲生父母?”
“嗯,他们在座北方小城经商,年轻时时大意生下,当时没有钱生养,只好送到福利院门口。后来下海经商赚点钱,便想要寻回。他们允诺给养父养母笔不菲金额,只要他们愿意交回抚养权,那笔费用放在现在也是笔巨款——当时合同书都还在,昨晚他们翻出来给看。”
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安稳觉。
夏栖鲸将所有事情告诉他,则是在第二天早上。
“告诉过你,绑架人骗说养父养母不要,还有些很下流恐怖话。如果单纯只是这些话,随着年龄增长,是可以明白那些话荒唐,然后逐渐淡化心理恐惧。”
时屿抱着他,慢慢地抚摩他背部,安静地听:“嗯。”
“但是真正让绝望是,被解救大约年后,无意中发现,养父养母真动把送走念头。”
“他们没有签。”
“是,”夏栖鲸伏在他肩膀上,颤抖起来,“才知道他们为什会老得那样快——为供和夏止桑衣食无忧,那次绑架案之后,他们就换店址,扩大门面,就是为多挣些钱。他们没有要抛下,从来都没有过。”
他像个委屈得到伸张小孩那样,放声大哭起来。
在这个清朗清晨,哭声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但时屿觉得,这是他二十多年生活里,最美好个清晨。
时屿动作顿。
夏栖鲸微微颤抖,道:“有天晚上起夜时无意中听到,他们在讨论该不该把送走——你明白那种恐惧吗,拼命告诉自己是假,结果亲耳听到证实。
那瞬间恨他们,非常恨,恨他们为什平时对和夏止桑视同仁,好像领养这件事真不存在。可终究还是不样,无论发生什事,他们都不可能讨论把夏止桑送走,这就是区别。
这是若干梦魇里,最可怕、最折磨个。所以有意识把它遗忘,假装没有听到过,没有发生过。如果不是你问起那些往事,可能辈子都不会再想起来。”
时屿抱紧他,后悔得几乎想要杀自己:“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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