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达非知道裴延是个怎样人。可相处久,他有时又会忍不住想,裴延应该曾经也是有梦想,或许他尚未泯灭人性有丝可能对自己高抬贵手。
周达非没什表情地朝裴延看去,心里却是带着丝奢望。
裴延却没有回应周达非目光。
他知道周达非是怎回事,也大致能猜到周达非意愿。
裴延自己出身电影学院,没背景年轻导演经典出头之路他懂——不停写剧本、不停见投资人、在层出不穷无法意想各种麻烦中拍低成本短片,然后投电影节。
周达非最后画《柠檬凉》能画好,归根结底是他找到可以共情点,有想表达内容,并由此加以修改。可是这个共情点并不好找,也不是在所有故事里都能找到,依靠玄乎共情进行创作终归是靠不住。
裴延平静地嗯声。
“定要画《失温》吗?”几天来,周达非第次问这个问题。
“你不可能永远靠自己经历去写故事、画分镜。”裴延没有直接回答周达非问题,却针见血直戳根本,“就像你不可能永远凭喜好去做件被你当成职业事。”
“为什不能?”周达非立刻反驳,状态与平时跟裴延顶嘴截然不同,他很认真。
。
“”
裴延突然有几分警惕:“你那个前女友不是重庆人吧。”
“”
“不是。”周达非莫名其妙,“说你怎也不多关注下画分镜,净关心些陈年八卦。”
他们中运气绝佳能炮而红,运气还行能慢慢站稳脚跟,而更多人则是由于种种主客观因素渐渐被淘汰。
“先吃饭吧,”裴延安静会儿,“分镜待会儿再画。”
周达非这秒呼吸是句无声叹气。他有种买彩票却没中奖失望,“今天不
“喜欢东西才是最纯粹。而且不在乎故事来源为何,只在乎故事好不好。”
“自己故事往往是最真实——只希望,生命里能够永远有无穷无尽素材去供给创作。”
周达非在和裴延讨论艺术、他人甚至是过往时,可以肆无忌惮口出狂言。
但这就像主人会允许宠爱小狗在自己庭院里拆家样,是种与自由和尊重毫无关系纵容。
旦涉及夺门逃跑,那就完全是另回事。
裴延挑下眉,“行。那《失温》分镜你画得怎样?明天可就要开拍。”
周达非收回目光,“不怎样。”
“毫无感觉。”
“好像又掉进最开始画《柠檬凉》状态里。”
裴延也并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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