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说三个字:“不许杀。”
若杀,岂不是平白给晋王那边递把柄。太子如今不受宠爱,谢镜渊也只能蛰伏隐忍。
哪怕皇帝要将他嫁给个纨绔子弟做男妻,
哪怕要他个征战沙场将军被迫雌伏于床榻之间,
谢镜渊也只能生忍。
谢镜渊是太子左膀右臂,多是人想除掉他,这场赐婚也不过是宫里那些女人下盘棋,不仅能安插个棋子进来,更是种折辱。
楚熹年新婚出逃,此举已经让谢镜渊沦为京中笑柄。
气氛沉重压抑,九庸道:“楚氏长子早已投身晋王门下,楚熹年虽然轻浮浪荡,却难保是那边派来*细,主子,是否除掉他?”
谢镜渊忽笑:“除掉?”
他将手中薄纸倏攥紧,发出哗啦声响,身形却慢慢倒入椅中,果然如传闻中般喜怒无常,低笑出声:“听闻楚焦平聪慧过人,是京中少见俊杰,怎他这个弟弟却不大聪明。”
扔至旁,上面有团浓重血痕,隐隐透着乌黑。
九庸抬头,睨着谢镜渊泛着诡异青紫嘴唇道:“听说明日曲阳候夫人便会携楚熹年登门,想来是赔罪……”
是赔罪,而非退婚。
也是,区区侯府自然不敢退皇上亲赐婚。
而谢镜渊自然也不能。
这就是皇权。
而谢镜渊唯想做,便是将那个人从皇位上拉下来。只要能让
世人皆道他杀人无数,不问因由,神鬼避之。楚焦平都已经告诉楚熹年自己性情残,bao,对方竟然认为自己不会伤他?
真心待之?
谢镜渊忽敛笑意。他缓缓闭眼,面无表情抚上自己右脸狰狞伤疤,仿佛想起什陈年旧事。
那种东西他从来都不信……
九庸猜不透他主子在想什,只能垂眸盯着桌角灯烛。也不知站多久,直到根蜡烛燃烧过半,谢镜渊才终于睁眼:“留着……”
个重疾缠身,不能再带兵打仗将军,和废人有什两样?地位又如何比得上昔年荣光?
谢镜渊又是阵低咳。他以拳抵唇,压下喉间涌上腥甜,垂眸盯着那张纸,看也未看九庸,声音沙哑:“他们要来,便让他们来吧。”
曲阳候府不过是众多没落贵族中最不起眼个,只是因为楚熹年这个混账公子哥儿,故而才在京中有许多广为流传“谈资”。
然而谢镜渊境遇如今也好不到哪儿去,堪称如履薄冰。
自先皇后故去,太子境遇直不佳,前些时日惹陛下不悦,更是被禁足在府中,至今未出。甚至有传言说皇帝有废太子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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