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冷冷,字句,意有所指道:“那歹人胆大包天,不仅敢劫将军府人,还坏谢镜渊婚事,调兵马出城搜查,定将他们碎尸万段——”
他后面四字说风轻云淡,却让人寒意顿升。“碎尸万段”这个词在别人嘴里只是虚张声势,在谢镜渊嘴里却是说到做到。
说是碎尸万
大概是谢镜渊目光太具压迫性,楚熹年似有所觉抬头看向他,却不仅不怕,反而回个温良笑意。
楚熹年惯会装,表面看起来无害,但倘若把他切开来看,就会发现他内里其实是黑。
谢镜渊盯着他:“大婚之日,为何不来?”
他只问这八个字。
梅氏解释托词借口好似从未被他听进去。事实上谢镜渊刚才也确实没怎认真听。
会引起谢镜渊提防与忌惮,干脆装出副温和无害样子。
“将军,”
众人只听楚熹年忽然开口,声落如玉,并对着谢镜渊长施礼,
“大婚之日,令将军强撑病体,空等夜,实非心中所愿。日后熹年定当真心待之,不使离弃,还望勿怪。”
谁也没料到这出,见状都不由得暗自诧异。
楚熹年闻言身形微顿,心道谢镜渊果然不是好相与之辈。但若真据实以答,说自己和人私奔,传出去不仅打谢镜渊脸,也打梅氏脸。
楚熹年:“从前轻狂,惹下仇家,被歹人所劫。”
谢镜渊听不出情绪哦声:“那歹人可抓着?”
楚熹年笑笑:“说来护卫不济,竟让那歹人给跑,不过平安归来已是万幸,再不敢奢求其他。”
谢镜渊从椅子上缓缓起身,这个动作又引起阵低咳。他迈步走至楚熹年面前,身上带着股苦涩药味,笑时让人脊背发寒,眼睛眯起时愈发像某种冷血动物:“原来如此……”
楚熹年顽劣名声在京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带着青楼粉头出逃这种胆大妄为事落在他身上点也不奇怪。
谢镜渊到底今时不同往日,将军府奴仆原本还担忧楚熹年会仗着梅贵妃在背后撑腰,颐指气使,发难挑刺,却没想到对方竟真是赔罪来??
谢镜渊没说话,面无表情打量着面前白衣男子。
他少年征战,与京中那些世家子弟不同,自然也不会与这类人有什纠葛。说来荒谬,这是谢镜渊第次正儿八经与楚熹年见面,在此之前,他仅从探子那儿得知些有关对方消息。
吃喝嫖赌,无不沾;坑蒙拐骗,无不精。身着锦绣华衣,实则腹内草莽,身皮囊,便如鎏金之器,难堪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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