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怔,因为“被捕”这两个字。
“他小时候出车祸,父母双亡,腿也残。舅舅接手他家遗产,却不给他治病,虐待打骂十几年,最后这栋楼要拆迁,他腿终于好点……”
警察说着顿顿,
“他舅舅为赔偿款,把他腿活生生打断,从楼上推下去,想继承遗产。”
不知道为什,心忽然凉截:“然后呢?”
少年努力帮回忆:“三年前,你刚住进来时候,被人从轮椅上推倒,你把扶起来……就在电梯口……”
记得,楼上小混混拿他取乐,故意绊倒他轮椅。
“你落下盆花,没来得及还给你,现在它开花……”
记得,刚刚搬进来时候,为装饰房间,所以特意买盆向日葵花种。看见少年从轮椅上摔倒,下意识去扶,结果随手搁在地上,忘带走。
少年见不说话,顿顿,最后只说句话:“谢谢你……把扶起来……”
【为写作取材,曾经在栋摇摇欲坠危楼里住过整整三年。
那栋即将拆迁危楼,住着这个社会最底层人。他们贫穷、自私、贪婪、恶毒,最后又以各种怪诞离奇方式接二连三死去。
最后只剩下名坐轮椅少年,
还有。
警察无数次调查取证,最后又无数次把嫌疑从们身上排除。
“然后?”警察抽口烟,似有感慨,“然后他舅舅全家就死。”
宿醉舅舅躺在床上,被
他声音很轻,就像雪花落在温热掌心,很快便会消融逝去。
“还有,这盆花还给你,它很漂亮……”
少年举起那盆花,递给,胳膊露在外面,有许多已经痊愈陈年旧伤。
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回答,只记得自己从他手中接过那盆花,而也再没遇见过那名少年。
后来,名警察好友告诉,他死。用种惋惜语气对道:“在被捕前天z.sha,可惜,才二十多岁。”
第三年最后天,终于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个危机四伏地方,房门忽然被人轻轻敲响,打开看,却是那名轮椅少年。
见过他,但并没有说过话,于是用目光发出疑惑。
那名少年容貌清秀,穿着干净发旧白色上衣,瘦削身形撑不起衣服,看起来有些空荡。膝盖上搁着个装在蓝色花盆里向日葵,在尘埃中静静舒展枝叶。
少年对笑笑,带着几分微不可察局促与紧张:“你不记得吧……”
没说话,事实上记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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