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把沙发烫出个洞,焦臭味弥漫刺鼻。钱国斌正出着神,忽然听见外间传来笃笃笃敲门声,不由得皱皱眉:“谁?!”
隔着扇门,将近二十多个人静悄悄地藏在走廊里,目光死死盯着钱国斌家门口,颇有些警察出动抓捕疑犯架势。却不只是为赢下这盘游戏,更是为抓住这个人面兽心肇事者。
沈醉星刚想说自己是社区送温暖,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江未眠极有先见之明地捂住嘴:“是楼下物业,想和您谈下拆迁事。”
江未眠上来时候看见走廊贴告示,内心猜测这个老旧小区大概要拆。钱国斌闻言果然没有怀疑,犹豫瞬就起身打开门。
“咔嚓——”
南苑小区已经快拆迁,附近并没有多少住户,就算有,陆陆续续也都搬走不少,七楼只剩下钱国斌两口子。
钱国斌是个普通公司文员,平常戴副眼镜,斯斯文文模样。他从来不和谁起冲突,也从来不和谁红眼,寡淡得就像碗白开水,普通得就像粒尘埃,难以引起分毫注意。
这样无趣性子难免惹人厌烦,更何况是朝夕相处妻子。在此之前,附近邻居都知道,钱国斌老婆给他戴绿帽。
外面下雨,屋里就愈发显得沉闷阴森。头顶白炽灯因为太久没换,灯光闪闪,晃得人眼晕。
钱国斌就坐在这样片明灭不定光线下抽烟。他平常不爱抽烟,现在脚边却堆满烟头,眼底满是疲惫血丝。面前茶几上摆着摞相框,照片上面是对穿着婚纱礼服璧人,笑靥如花。
他前脚刚打开门,后脚看清门外景象,瞬间吓跳。只见二十多个人满满当当挤在他家门口,为首男子面容冷峻,目光锋利,盯得人后背冷汗直冒。
钱国斌反应过来立刻就要关门,江未眠却眼疾手快用脚抵住门槛,同时死死攥住门把手。钱国斌皱眉,额头已然见汗:“你们是谁!私闯民宅是犯法!”
沈醉星侧靠着墙壁,低头百无聊赖地拨拨指甲:“哟,真难得,你还知道犯法啊。”
男是钱国斌,女是那名死亡孕妇。
他们是对夫妻,确切来说,是对即将离婚夫妻。
但离婚这件事谁也不知道,警察也不知道。就像他们猜不到,个男人居然会狠心撞死身怀有身孕妻子。
钱国斌把烟头在沙发上碾灭,缓缓吐出口气,虽然面无表情,眼底却蔓延着无边阴霾:那个水性杨花女人该死,她肚子里怀野种也该死,都该死……
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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