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非晚低头垂眸,笑而不语,他知道,百里渡月已经把自己话听进去。剥人皮可不是什简单活计,需得世间顶级能工巧匠来剔骨取肉,不能破也不能伤,区区个段阳,不至于大费周章,杀鸡焉用宰牛刀?
再则段阳毕竟是原书主角,有主角光环在,应该没那容易死?
百里渡月果然没有杀段阳。他转身回座,连个眼神都吝于给予,仿佛对方只是颗最微不足道尘埃,淡淡吩咐道:“那便不必杀,来人,拖下去打八十棍杖,逐出王城。”
八十棍杖,对于没有灵气护体凡人来说,打完必然筋断骨折,由此可见想从百里渡月手底下保住条命也不是什容易事。不过段阳“天赋异禀”,身强体壮,想来也无甚大碍?
桑非晚眼见着段阳被殿内护卫拖出去,内心忽然有些好奇这个世界天道对于主角到底有没有庇护作用。段阳如果真死,那自然再好不过,可段阳如果没有死,那是不是说明主角光环会自动帮对方避开所有危险?
张上好人皮,须得是从绝色美人身上剥下。堆雪之肤,无暇之皮,细腻光滑,如此方能作出绝世之画。
百里渡月感受到桑非晚掌心紧覆着自己手背,细腻温热,确为张上等皮囊,远胜段阳许多。不过后院那群中看不中用花瓶子里难得出个勉强能入眼人,若是剥,岂不可惜?
百里渡月神情不显,心思难测。
桑非晚方才说话时紧贴着他耳畔,声调低沉靡靡,好似聊斋精怪惑人。但凡再近些,他们就险些贴上,然而还没等百里渡月呵斥放肆,桑非晚就已经先步抽身离去,慢慢后退拉开二人距离——
他刚才上前仿佛只是单纯为和百里渡月说话,不带任何心思,神色坦然如常。那些暧昧含情话仿佛也并非从他口中吐出,只是百里渡月错觉。
他思及此处,不由得
“城主画技妙致毫巅,臻于化境,当配顶墨纸宝。段阳这身皮囊已经沾千年墨痕,便如白纸有污,做人尚且难,更何况作画?”
桑非晚落落大方地立于殿堂之间,番话不仅捧百里渡月,还暗损段阳缺心缺德枉为人,关键人情也求,实在妙极。
周遭不由得响起阵低声窃笑,这次却不是笑桑非晚,而是笑躺在地上,里子面子都丢尽段阳。
都说会咬人狗不叫,段阳平日看着憨傻老实,没想到竟是个包藏祸心,真是蠢且坏极。
百里渡月听见桑非晚番诡辩言论,意味不明道:“照你这说,本城主反倒不能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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