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团轱辘滚,不知滚到谁脚边。
“城主在作画吗?”
桑非晚俯身捡起那张纸团,徐徐展开看,却见上面是片斑驳墨痕,只能依稀辨别出画个人,但是容貌不清,被涂得漆黑。
百里渡月没想到桑非晚会出现在殿门外,见状不由得顿。又见他拿着自己作废画,指尖在袖中不动声色捏诀施咒,那张画便立刻凭空燃起来,火焰冲天。
百里渡月做完这切,静等着桑非晚被吓跳。
见不得人秘密吗?
桑非晚故意单纯问道:“那匣子里莫不是装着什修炼心法?”
管家从鼻子里哼声,觉得他天真:“若是修炼心法,又怎会明晃晃放在外头,总之你不要碰就是。”
桑非晚闻言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笑笑,识趣不再追问,转身回屋收拾自己东西去。他以后要在百里渡月身边贴身伺候,自然不能像从前样住在后院,今晚就得搬到主殿去。
嗯,就今晚。
然而桑非晚却丝毫不见惊慌,他眼见画纸被火焰吞噬,已经快要烧到自己,这才不紧不慢随手往外扬,夜风吹散带着星火灰烬,悠悠飘向天空,散做万千星辰。
桑非晚又不是三岁小孩,自然不会被这种普通把戏吓到。他走到百里渡月身边,瞧见桌上片凌乱,自然而然挽起袖子,露出只骨节分明手,拿起墨锭开始徐徐研墨,笑着低声道:“城主要作画吗,不如非晚替您磨墨?”
“……”
百里渡月今日让桑非晚贴身伺候自己,其实是时冲动。他大抵是被江流平那个酒囊饭袋给刺激到,否则断不会
明月朗朗,林叶疏疏。苍都这座王城就像头巨兽,静静蛰伏在黑夜之中。主殿幽寂长廊下挂着排不夜灯,风吹轻轻飘荡,地砖上也多排模糊不清影子。
桑非晚其实没什东西要收拾,统共只有个装着衣物背囊罢。他朝着主殿走去,身后落下道颀长影子,竟也品出些修雅如玉味道。
他看起来点也不像贫苦出身孩子,哪哪儿都不像。只是平日低眉浅笑,不显山不露水,反倒让人忽略几分。
主殿名曰玄烛,外间无论日夜都值守着侍卫。他们瞧见桑非晚过来,最多在他那张过于晃眼脸上短暂定格几秒,很快就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看就训练有素。
彼时百里渡月正在寝殿书房里作画,只是笔墨淡描轻涂,最后皆都不成形状。他心知是自己心神不宁后果,皱皱眉,最后将墨笔扔至旁,把桌上纸张团成团,烦躁扔到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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