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双玉又次笑得自嘲且戏谑,法令纹在鼻翼两端投下狭长阴影,“小郑啊,你说这个尽力要怎尽力法?尽力,是,尽力
郑斯琦碾碾中指上层薄茧,“说其实是小五子。”
小五子?
林双玉疑惑地看他眼,拿举锹手去拂开额上落下绺半白头发。过会儿才张张嘴,眨眨眼,长久地“哦”声。
“你其实想跟说这个。”
郑斯琦笑,“跟您随便聊聊。”
“那怎能没关呢。你就说说,像们这些个泥地里长出来平头老百姓,有钱有权,那能和们当朋友?”
郑斯琦继续温和解释道,“您说这些都是极端化东西。”
林双玉飞快地抓住她在意“中心词”,眉心蹙,挂满浓重无奈与忧愁,“是,极端,们这些人不就是极端。”
观念上云壤之别,轻易开首地谈话又轻易陷入僵局。郑斯琦却不着急辩驳或是打破僵局,耐心地蹲在田埂子上,抬指,幼稚地希望能引白蝴蝶在此做次短暂停留。
“们这里人啊,辈子就这样。”林双玉这才继续笑起来,“不开化,轴,根筋,小郑你别见怪。”
既然林双玉和乔奉天无法心平静气地商量,想要帮到乔奉天,就必须充当中介身份,以局外人身份,把乔奉天观念加以柔和之后传达给林双玉。很容易吃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行为举动,再次违背郑斯琦直以来处事习惯。
林双玉并不抗拒这个话题,“……小五子那个伢儿聪明,看着打小闷着不吭声不吭气儿,该明白都明白。”
“既然如此,就应该更竭力地去选择对他好条件。”
林双玉顿下,“什力?”
“尽力,尽力去选择对他好条件。”
“不会。”郑斯琦便不经意去提,“所以说,下代培养很重要。”
这个观念郑斯琦相信是普世,希望子子辈辈过得比自己好,这几乎是深深融在中国人骨血里固有观念。
“那谁说不是呢。”林双玉吸口气,干瘪胸脯瞬间鼓胀起来,再沉沉地叹出去;她抬头飞快地望眼天色,那神色就像坐在井底,单只能看见圆圆小片天色,且还是蒙灰又黯然,“难喲。”
郑斯琦,“您觉得,难在哪儿呢?”
林双玉像是得个可供诉说出口,又觉得对方温和无害,谈起来极其舒服。于是平常不愿提,今儿也就自然而然地给外人提,“们这儿人文化都不高,俩儿子都念书不多,跟你……跟你这样人上人不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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