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斯琦从乔奉天眉心,看到鼻尖,再看到下巴,“但比比就知道,俩个年纪时候,哪有你痛苦呢?尚且能自由做选择做支配,哪有你不得不难过呢。”
乔奉天忍住笑,想说你突然是要鲁豫有约还是艺术人生啊,下子搞这严肃煽情做什。
“奉天。”郑斯琦先他开口,“你真不起。”
。灵魂那时候是冬眠,大脑支配机械地味读书学习,都不知道为什,就是突然不想路庸碌到底。”
郑斯琦向娓娓讲个故事,话里即使用很书面比喻,乔奉天听着也没觉得有多变扭。
“回家也累,要继续写写不完卷子,那时候只有坐在回家晚公交上,可以什都不做,什都不想,听听歌看看窗户外夜景,要就靠在椅子上闭眼休息会儿。”
郑斯琦把头扭向窗外,“那时候关于利南这个城市,在公交车上净做些不切实际想象。张爱玲说路灯是无底阴沟里浮起阴间月亮,想不到更好,就想利南铁轨公路,想那些就是城市经络血脉,每天把新鲜和陈旧东西循环往复带来送走。想利南工厂烟囱和冷却塔,就是城市陈旧难愈伤疤。”
乔奉天佩服他能把十几年前东西记得如此清楚,又有感于他那时候感性,天马行空,“你要是在公交车上写高考作文,得是满分儿吧?”
“第二次高考,语文作文是半命题。”郑斯琦又把头转回来,也学乔奉天样子,把手搭在前座上,脸贴在手背上,被棍子打下去地方还在隐隐作痛,“让们写雪,是个很好切题但难出新意题目。”
十多年前那篇作文里,郑斯琦把漫天雪片理解为种给予万物鼓励。鼓励人们说,这个世界其实还值得上苍盥洗,值得在旧上加以新引申;倘若你能早起站在窗边看雪,那说明你还很健康。你只需要安静等待着雪停雪化,只需要心里还存着对万物萌发繁花盛开期许。
郑斯琦突然笑得挺不好意思,推下眼镜,“现在回头想,作文里有点儿悲天悯人优越感。就像年纪轻轻刚经历点儿什,就觉得几乎要勘破生活真谛,要去老气横秋地劝导日子过得不好人说,你丫怂不怂,你有什过不去?太天真。”
正如王尔德说恶大莫过于浮浅。真正傻瓜,诸如神明用来取乐或取笑傻瓜,是那些没有自知之明人。
“应该好多人都觉得,自己是有故事,自己和别人不同,自己痛苦别人压根儿就不明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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