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阙天亮时候就醒,只不过他看桑亚没醒,也就没敢起床,怕吵醒对方。游阙伸手捞过桌上终端,看眼时间:“中午,起床吧,刚好下楼吃饭。”
桑亚很少睡懒觉,平常最多九点就醒,他闻言把脸重新埋进游阙怀里蹭蹭
“不恨,”
桑亚急切亲吻着游阙,那虔诚,那认真,就像游阙曾经无数次亲吻他后背伤口样:
“爱你……”
爱你。
他声音嘶哑,遍遍重复,不见刚才含恨心惊,却比世间任何情感还要浓烈滚烫。
躺在手术台上感觉,语无伦次道:“但已经杀他……他已经死……”
游阙不住地亲吻他:“还有谁?桑亚,告诉还有谁?”
桑亚瞪大眼睛看向天花板,灼热泪水从眼眶掉落,顺着淌进发丝。他紧紧圈住游阙脖颈,试图汲取些许温暖,好驱散那种痛苦记忆:“还有……还有奥利弗……他是操刀医生……”
“还有马伦……翅翼在他手上……”
桑亚还那年轻,不过二十出头年纪,虫族漫长二百年寿命他才堪堪走过十分之,翅翼被摘走那刻开始,前方光明路途就轰然声塌陷断裂。
夜悄然过去,骤雨初停,只剩下潮湿空气和泥泞土壤。
游阙和桑亚直睡到中午也没醒,清早时候克罗尼议长曾经上楼敲门叫他们吃早饭,但没得到任何回应。雄虫信息素虽然已经淡去,但仍有丝缕溢出门缝,克罗尼议长闻到些许残留,还有什不明白,只好尴尬下楼。
雌虫被深度标记后会有段长达七天虚弱期,桑亚也不例外。他趴在游阙怀中昏昏沉沉睡觉,中午时候才恢复几分气力,睁眼醒来,却猝不及防撞入双浅棕色眼眸。
游阙摸摸桑亚脸:“醒?”
桑亚闻言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他闭闭眼,只感觉思绪混沌,身上没有哪处地方是不疼,慢半拍问道:“现在几点?”
伴随着外面淋漓雨夜,桑亚好似吐出许多名字,但最恨仅有那几个。被标记成功那瞬间,他错觉感受到疼痛,忽然哆嗦且颤抖地吐出个名字:“游阙——!”
游阙闻言身形顿,用指尖拨开桑亚眼前汗湿碎发:“游阙?”
他低声问:“你恨?”
是恨,不过是又爱又恨。
桑亚在片朦胧黑暗中寻觅到游阙唇,像条快要渴死鱼,他后颈浅色虫纹逐渐深几分,那代表着他已经被游阙成功标记,今后是属于游阙雌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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