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满说这家苍蝇馆子,李鸢作为个土生土长青弋人,还真没听说过。门脸掸眼看过去还没别人家排气扇大,破锣嗓子胖老板娘在窗口单露个头,套个脏吧唧看不清布眼子尼龙围裙,面前左右摆两个大灶,个灶上各有八个火力极旺灶头,颇红火地全部燃着,热气腾腾地咕嘟着圆形小砂锅。千张页和粉丝做底,鸭血浇头和红烧牛肉浇头任选,葱蒜另加,沸再泼瓢秘制红油。香到窒息。
“这家要再晚点儿来,队得从这儿排到省人大,这顿请。”彭小满要砂锅鸭血,多放辣子,不要香菜葱蒜。他喝口桌上摆着陈茶,吐下舌头,“……嘬天医院食堂绿豆粥,脸都绿。”
“算看出来,饭量不可貌相,食欲不可斗量。”李鸢要红
蹲也不是拧也不是,姿势换个遍。彭小满在外头乐得颠儿颠儿:“让你长那大个儿。”
“你那叫矮子阿Q精神。”李鸢侧身,尝试着探出左肩,没成想卡住锁骨。无奈重来,先探出无比颀长右腿。说来也寸,好死不死穿条水洗牛仔裤,迈,扯胯。
“要不你翻吧。”彭小满看热闹不嫌事儿地瞎出主意,笑嘻嘻地抬手往上指,“少侠飞檐走壁,这高度,不就你这个大长腿迈脚事儿?”
李鸢往上面,杆杆铁质尖端在围栏上方凛然指天耸立,那意思就是说,来吧好小子,看爷不戳你个鸡飞蛋打断子绝孙。李鸢扶着围栏瞥他眼:“你是不是恨?”
“天地良心!”彭小满抬手比天,又是嘻嘻笑,似假似真。
好容易成功脱困,抬眼,天色已经陡然深沉下去。二院后头小吃街,其实有名有姓,姓苏南宋文人曾客居此地,留下他传世几笔文墨,为纪念他,就叫这里苏旅巷。本来建筑都是有南宋遗风,可惜后头z.府扩建,拆去很多古旧景趣,如今商业气息愈来愈浓,往昔影子,其实近乎要淡而不见。
李鸢和彭小满路溜达过来,见彭小满买手,份铁板鱿鱼份香辣花甲份福鼎肉片外加根苹果糖。等走到那家李记砂锅露天棚下落座,彭小满几乎已经捉不下。李鸢替他扶正屁股下塑料凳,防着他仰面翻车,“……你是从难民营刚放出来?”
彭小满拿串儿鱿鱼递给他,“怀疑出院以后得被奶24小时盯着忌口,你捉下面这头小心烫。”
李鸢捏着鱿鱼低头笑:“末日狂欢?”
“可不。”彭小满叼着签子,“是她给自由过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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