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满低头摸下鼻尖,“这多年,给爸妈奶奶添不少麻烦,妈其实她——”
强自咽,彭小满把话掐断。李鸢聪明得很,依势想到李小杏话,但只字不提。
彭小满突然表现得有点不好意思,他遥望江面:“这个人也是比较不自觉,有时候作天作地就把身体这事儿给忘,觉得自己没毛病,结果不注意,就又会不舒服起来。所以这次进医院是纯属意外,就,嗯,你不要觉得过意不去。”
“也没觉得。”李鸢也看江面。
彭小满噗嗤气笑:“你大爷。”
下巴搭在胳膊上,“是先天病又不是癌症晚期,你不说话会搞得很惶恐。”
“不太解你这个病。”李鸢在围栏上熄灭烟头,又把右手松纱布头很是随便地绕圈,“所以不知道该怎说。”
彭小满看不下去,示意他手来。李鸢没多说,把手伸过去,看彭小满神色倏然认真三分,先是解开那个脱活扣,揉散开布头后顺势捋平,继而依照先前缠绕方向圈圈叠紧,问句疼不疼,李鸢摇头,他才随手系个不松不紧蝴蝶结,特精致。
“娘哭。”李鸢笑,“你是不是有个迪士尼公主梦?”
彭小满竖中指,“fuck。”
两人迳沉默下去,到彭小满以为李鸢不会再问什
彭小满吸口腥凉江风,鼓起胸膛,吐出过往:“这个东西也不是很严重吧,和……癌啊瘤啊什还是不太样。就是那种——”他停下来想着如何措辞,“嗯……跟正常人样,你不会立刻就翘辫子,但老有个地雷埋在那儿,得绕着走,踩上就是非死即残感觉。”
李鸢垂眸,看看他鼻尖,又看看他眼睛。
“是12岁半时候查出来,因为妈是32岁时候心律失常才查出来,医生告诉她,哎早怎不来你这个可能是先天病有遗传性诶女士,好家伙给爹妈吓哟,连拖带拽把带去医院做全检,结果。”彭小满拍巴掌,“上辈子造孽天要亡,就他妈很不幸中标!”
李鸢看他笑得开心,也没忍住,跟着笑下。
“当时医生说是不严重,什心室壁呈不对称性肥厚啊,什左心室血液充盈受阻啊,什心肌细胞巴拉巴拉巴拉也听不懂。后来就直吃药,做个手术,装个特别贵双腔起搏器,跟什双枪老太婆样,不过好像也不大好使,有时候还会觉得心悸啊,喘不过气啊,没力气,也晕过,当然也有平白无故猝死先例吧听说……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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