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达?”游凯风黑人问号:“三九诶不是三伏诶亲哥诶,黑灯瞎火再转人太平间里去。”
“那亲弟你要不先回?”李鸢胳膊伸把彭小满不由分说地勾过来,自顾自往回廊出口走,“那俩就自己去。”
“放肆!”游凯风快速地起身跟上,煞有介事道:“警告你俩,别想在人医院小树林里干坏事儿。”
李鸢伸手猛掀上他连衣帽,把他脑袋往两腿当间按。
出门抬头,才发觉平白又开始落小雪,如把盐粒,丝毫不张扬地蹁跹至青弋,既没惊扰气象局,也没惊扰花式拜年朋友圈,所谓上苍不动声色赋予人间,新旧交替场静默好礼。住院部前庭树影连片,雪粒筛过叶后与风任意飘扬,无所根据。游凯风慢吞吞打头走,插兜,旋律简单流氓哨,伸手接几片飘雪碾化在手心里;李鸢和彭小满后面并肩,各自揣兜。
你。”游凯风笑眯眯地看着彭小满被冷风吹红鼻尖,“看他恨不能抓耳挠腮都不开口,都快没兴趣逼问他,他才给点个头。”
嗯,爱。
北风灯下低徊,好比沾酒裁刀刮过脸,拂去茸发。彭小满要心里笑喷:你知道爱是个什呀就爱?转念又想,李鸢这样人怎可能不知道呢。爱就是爱,只看形质本身,因年龄去辨别真假,最不公平。
回到医院,李鸢正坐在长廊里,头顶抵上白墙,闭眼小憩。游凯风撂下躺椅贴墙揉肩,彭小满走过去弯腰,把冰凉手掌盖在李鸢眼皮上敷,凉得他激灵,坐直,攥住彭小满手腕往下扽。游凯风在旁边翻白眼,心说也就彭小满,换自己这欠嗖嗖,这会胳膊肘子可能已经给李鸢他老人废过。
“干嘛搁门口沉思?跟演医疗剧样。”彭小满收回手,哈气揉搓。
总认为需要些仪式感东西来迎接,又感觉该说都已经说完。要是在成年人酒桌上还方便些,句“都在酒里”,仰头饮光,亮出杯底绕周,不必多说就够。
“你今晚不回家吧?”沿着笔直路灯下昏黄痕迹,迎雪向前,彭小满缩着脖子问李鸢。
“恩。”李鸢点头,“仇阿姨得回家照顾她女儿,她女儿太小个
“里头有人来,懒得进去听。”
游凯风揉够,挨着他屁股坐下:“谁?”
“大姑二姑。”
“……她们?”李鸢只言片语说那荒诞剑影刀光还犹言在耳,彭小满瞥眼合紧病房门,愣:“没打起来?”
“除非想给保安架出去。”李鸢搓搓脸,站起来跺跺脚,道:“走,出去溜达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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