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多久啊?”周文皱眉不耐,拖长音问。
“哪儿知道啊?看你。”护士不动声色地白他,翻着文件,
二模那天雨下挺大,市里还特作妖地分考场,彭小满赵劲分在百花,离筑家塘十几站远。前晚,李鸢微信上问他要不要骑车接送,彭小满零秒犹豫干脆利落回no,补充说,你送太显眼虚,也太有仪式感,搞得容易提前进入备战紧张状态。李鸢躺在床上笑,说那好,但心里其实挺不乐意。
说真,和他起骑辆车机会,其实是坐次少次。
仇静年纪偏大,怀孕到中后期小毛病不少,脚浮肿穿不下鞋,膝盖刺痛,直不起腰,失眠。李鸢眼见着彭小满掉秤,林以雄也掉秤。顾忌他才做过手术本就伤元气,两头跑费钱费腿费功夫,就给他爸说:你先搬她家照顾吧,反正这边也没什事儿。这会儿,家里就跟他刚认识彭小满那阵儿似静。
跑马拉松跑半,裁判扥住你说别跑,你结束,身旁人喘吁吁地奔远,留个芝麻大点影儿给你,脑子里还满是继续前进想法。滋味儿其实是种懵然不适应寂寞。受束于集体,又渴望集体,人有时候真这挺下作。
李鸢埋脸进当辣妈明显又腴润圈努努肚子里,看眼手机年月日,吸气吐气,嘴猫毛。
隔天本来是打算睡到地老天荒再起来上网吧久违地开把游戏,没成想被通陌生电话炸醒,对方没等李鸢说句“喂”,就开门见山地自报家门:李鸢?哎们派出所,你家人现在在省委二院麻烦能不能来趟。李鸢夹着手机起床找拖鞋,就压根没往周文身上想。
宿醉,斗殴,轻微脑震荡躺马路牙子上睡宿,被人报警送医院,家属来接才给走。周文不打给爹不打给妈,想打给李小杏,到底没好意思,折个中才找李鸢。单就为他那晚救命“英勇”推,李鸢就不能对着电话说:对不住啊警察叔叔,这人不认识。
人还躺在急诊室呢,五彩斑斓张脸,脑袋上卷着白纱,印出团圆圆血迹。李鸢拿着沓红红白白票子推门进来,点头冲护士示意,走到周文床边递给他东西,怀疑他昨晚描眼线,“你银行卡,开药,还有收据。”
“感谢。”周文按着脑袋瞥他眼,笑笑,完皱眉猛子坐起,结果满脑袋金星,梆当就摔回去。李鸢怔,忙问:“没事吧?”
“哎!别急!”护办护士冒头冲着周文喊:“刚挂完那水别起猛啊你脑震荡呢!躺会儿躺会儿,躺会儿走,急什?急又得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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