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说过,他这辈子最倒霉事情,就是遇上陆含谦。
只是陆含谦没有想到,他原来是厌恶自己到这种地步——
连任何
陆含谦心里烦躁,没接,直接给挂。
他没来由地厌烦这人,或者说嫉妒这人——
因为她可以在林言心里有席之地,在手机里有个备注。
不像自己。
从前陆含谦时兴起,看过林言手机。
他是真难受,昏过去。
陆含谦怔怔想,不是骗他,不是又耍什手段,而是真切地,因为自己,bao行,失去意识。
陆含谦握着门把手紧紧。
临出门前,他望林言会儿,又中途折返,往病床走过去。
陆含谦站在林言床边,将林言肩膀处被子轻轻往上拉拉,掖好。
陆含谦守在林言床边,两手抵着额头,伏在雪白病房床单上。
林言手搁在被子外,吊着瓶药水,脸色很差。
刚才没发现,陆含谦这会儿看,才注意到林言嘴唇几乎是发青。
护士进来,小声叫他:“先生,们要抽血。”
陆含谦眼睛充血,闻言,应激般猛地下抬起头,然后有些迟钝地,僵僵颔首:
想瞧瞧他通讯录里,林言给自己备注是什。
虽然很大可能不会是什好话,但到底是“陆含谦”,还是“陆王八蛋”,就算是什都没有片空白,都令陆含谦心中有几分隐秘期待。
然而结果是……陆含谦将林言手机从头到尾翻四五遍,他甚至连条通话记录或者历史短信,都没有被留下。
——不是生疏客套陆含谦,不是满怀憎怨陆王八蛋,也不是冷漠厌烦空白。
而是干干净净,什都没有,全被林言删干净。
“护士,抽血时候麻烦轻点儿。”
护士正在拆酒精棉给林言静脉处消毒。
闻言,有些讶然地抬起头,陆含谦却没再说什,退出去。
他站在空荡荡走廊里,嘴里咬着支烟,却没有点燃,手里握着林言手机,不住地转来转去。
刚才有个陌生号码,给林言打三四个电话,备注是“张灵音”。
“哦……抽血是吧,那出去。”
短短个小时不到,他却仿佛遭受场无比深刻动荡,变得疲惫不堪。
陆含谦抓起椅背上外套,慢慢往外走,临出门前,忍不住还是回看眼。
林言毫无反应地躺在病床上,柔软乌黑碎发散下来,落在他额头上。
林言眼睛是无知无觉地闭着。纤长漆黑眼睫像把小扇子,在苍白皮肤上打下小块扇形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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