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越来越近。
陆含谦手心有点发热,喉结不自觉微微滚动,但
林言打开门,看也没看他,仿佛这个人是空气般,自顾自在玄关换鞋。
然后去洗手间换掉湿漉漉衣服,洗漱。
两个人谁也没跟谁说话,陆含谦手搁在翘起二郎腿上,目光锁着电视屏幕动不动。
仿佛看很认真。
直到洗手间里传来水声,他握着遥控器手指不自觉紧紧。
半栋大楼都暗下去,只有少数几个楼层还在加班,亮着几点零星光。
林言静静站在那里,半晌没动。
雨水顺着他发梢滑下来,落在同样湿漉漉风衣领子上。
良久后,林言转过身,十分平静地下楼梯。
楼梯里片漆黑,就像条没有光亮,也没有尽头长长甬道。
林律师,就算是下贱mb,人家也是要守时。你以为这年头卖/屁股钱那好赚?”
林言坐在楼梯台阶上,楼梯间里有风,吹在他湿淋淋衣服上,寒气就像柄柄小刀子,直往人骨头缝里扎。
他感觉很冷,就稍微蜷起来,手捂在心口处。
“……”
他听见自己说,声音哑哑地,木木,有几分陌生:“陆总,那求您干|吧……是求你。”
浴室水气很快就上来,窄窄空间里时全是白色雾气。林言水温调很热,几乎都有些烫,浇在他刚刚淋雨皮肤上,有种炽热灼烧感。
但林言偏偏跟自己过不去似得,不断将水调热,直到把原本苍白冰冷皮肤烫发红麻木。
——或许,他其实是希望这些温暖水气能透过皮肤,流经血液,让自己心脏暖和点。
最后,他关掉花洒,裹上浴巾走出去。
水声停,传来林言趿着棉拖鞋走路声音。
林言看不见来路,也不知去路,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多远。
而这条路,他已经走太久。
外头雨还没停,反倒像又下大些。
林言鞋子里全是水,衣服也湿,倒也无所谓,只是坐出租时弄湿车上座椅,令他有些愧疚。
到家已经十点,陆含谦果真在客厅里等着,洗完澡在看球赛。
陆含谦坐在温暖干爽客厅里,听他这说,分明是自己得逞,却心里酸酸,奇怪有些恼火。
“在家里等你。”
他语气十分差地回复,未等林言回复就直接挂电话。
林言在十三层歇歇,依然爬完最后四层。
他走到楼梯间口,果然整条走廊灯都已经熄灭。只有几个绿色“安全通道”标志,在黑暗中泛着幽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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