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谏从来不是个会对他人示弱人,就算真不舒服也习惯无所谓。
更何况他哪怕就是在每个月盈之夜被九天锁链和镇神钉困着,折磨着,也从不觉得多难熬。
千年。
千年来,这是第二次觉得心脏会绞痛。
第次是在溯洄涧深潭祭台中,那次他看见自己被剖心,看见少年最后缕执念为护佑他而消失弥散。
这庞然巨凤太眼熟,将夜都看得出来,这雕像与他师尊原形是有多像,简直像是个模子刻出来。
只是这只石雕凤凰双目中没有瞳孔,也不知是本来就没刻上去,还是被生生挖下来。
这雕像,将夜第眼看觉得极震撼,极磅礴,极惊艳。
但再看却不知为何,心口莫名有些抽痛,觉得很是伤感。
将夜看着他师尊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抚摸雕像,双目似隔着亘古迭绵千万年岁月望见曾经遗失记忆般。
上层釉绿。
直到攀上巅峰,望见那遗迹,两人都不由被震住。
曾经恢弘已然破败,可依稀能瞧见当年雄伟模样。
这里很高,似乎能直接穹顶,云层都被压得很低,诺大广场中央有尊尚且完整巨大雕像。
尽管半边翅膀似被天外陨石击碎后化作无数碎石跌落深渊,白玉雕像上半都是皲裂纹路。
这次不会只是因为这尊雕像,而是雕像背后某个就要破茧而出秘密。
云谏看着雕像后紧阖玉石重门,那里无端有着种引诱他进去探知真相引力。
他双目缈缈,耳边嗡鸣。
面容冷然未变,眼尾却蓦地绽出片薄红,云谏自己都未曾察觉到泪珠淌出,因他仰着头,水痕滑落进鬓发中,洇湿片。
将夜抬手帮他拭泪:“怎、怎?”
他见他师尊侧过脸看他,面容没有多余情绪,可眼底深处似陷入难以遏制极度伤心中。
云谏抿抿唇,压着情绪开口对将夜说:“这样是不是有些奇怪?……”他倏然眉头皱,捂住心口,喉咙哽道:“好像不太舒服……”
“不舒服?哪里?师尊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救时候伤到?是不是……”
但将夜看出来,这是只栩栩如生凤凰!
犹如天工巧匠鬼斧神工还原只活生生振翅凤凰,这种雕刻技术别说在修仙界找不到,就连现代社会都很难雕琢出这般惟妙惟肖,恍然如真塑像。
“这是?”
将夜感觉从始至终牵着自己那只手忽然松开。
他望向他师尊,发现那双漂亮桃眸中琉璃珠都变得深邃,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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