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羿太累
，他突然停下来，水没过他
胸口，挤压着他心脏，他感觉很冷，又冷又疼。
自己真没用啊，连这条黄泉路都走不完。他缓缓蹲下来，黑色河水
点点褪下，他坐进淤泥，淤泥点点下沉，最后好像缩回个箱子里。
顾羿很快就认出来这是什
地方，当时顾家灭门案，娘亲把他放进箱子里，让他不论发生什都不要出声。
他感觉箱前停个人影，顾羿猜到外面人是莫广白，很快他就会抛起枚六角铜钱，六角铜钱在空中转几个圈，啪得声落在手心里，然后问自己是要平安喜乐还是万事如意，顾羿之前选平安喜乐都选错，这次他不知道自己选什才是对。
咔嚓声，有人打开锁扣，眼前突然亮亮，有人问：“你怎躲在这儿啊？”
顾羿生中第个没保住人就是他弟弟，现在他不怪自己，还对自己笑。
萧韫玉眼角坠着颗痣，娘亲长得真好看啊，她手里提着盏灯笼，灯笼红彤彤好像在指引着顾羿向前，萧韫玉远远朝着顾羿招手，“顾羿，快过来。”
顾羿在河水中愣愣神，娘亲很温和声音从远处传来，“回家吧。”
回家吧，娘亲在叫他。
顾羿很久没有梦到顾家刀宗，哪怕是梦到也是惨状，萧韫玉瞪大眼睛，弟弟脖子上刀口，死满地顾家人。
顾羿抬头，没看见戴着黑色手套莫广白，站在他面前人穿着身雪白道袍，像是束光样照进来。
徐云骞脸色很难看，好像觉得顾羿很难管，托着他腋下把他从箱子里抱出来，拍着他背脊，“找你找好久。”
顾羿搂着他脖子，叫声，“师兄？”
徐云骞拍拍顾羿身上灰尘，给他理理衣领子，顾羿只要叫他师兄他就没办法，此时腔火气根本发不出去，只能轻声应他，“嗯，
在呢。”
顾羿感觉到股温暖，像是丛火样包裹着他，好像小时候发烧被娘亲抱在怀里，让人感
他十五岁那年就已经死，活下来顾羿不知道是个什鬼东西，他应该跟家人死在起。
顾家仇人那多，叛徒顾天青，下令王升儒，动手莫广白，幕后皇帝。
顾羿十五岁时以此为目标前进，杀顾天青，杀王升儒，却慢慢停下来，他杀不动，仇怨挤压在他胸腔里，已经把他逼疯。
他爱上不该爱人，如果他没有爱上徐云骞，可能根本不会受此枷锁，如今可能已经杀永乐帝，或者死在弑帝路上。
他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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