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骞身体很沉，他们
起跪在雪地里，风间崖像是手掌样延申出去，林晟站在不远处像是座丰碑。大雪纷飞，浅浅地盖在两人身上，也盖过
曹海平，好像这天地之间干干净净，没有丝污浊。
徐云骞额头靠在顾羿肩头，顾羿戴顶雪白
毡帽，显得他很干净，他在徐云骞心里直很干净。
“
保住你。”徐云骞说。
祝雪阳、曹海平，还有无数长老前辈都说过这句话，徐云骞保不住顾羿，让他放手，让他把顾羿当作颗弃子，他从未放手过，他要顾羿活下去，堂堂正正活下去。
顾羿手都在抖，徐云骞在流血，鲜血顺着他嘴角流下来，他脸色惨白，几近透明，让顾羿觉得他好像要羽化登仙。这种情况下还直重复，保住你。顾羿不知道说什
好，只能紧紧抱着他，轻声说，“你保住。”
也在所不惜，哑着声音，说：“会等你。”
这句话是对顾羿说，他知道顾羿活不久，他只是先行步在下面等他。
砰声，曹海平尸体砸在地上，轰然砸出个大坑，这声很响，曹海平从生到死，叛出师门，设计杀师，屠杀天樾山全门。后半生要建立个自己文渊阁，却日日夜夜活在徐云骞回来报仇恐惧中。
在他生命最后，只有尸体砸在地上声钝响。
像是声叹息。
你真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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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
顾羿抽出长刀，他喘息声有些重，不可置信自己杀曹海平。为掩藏自己，他全身雪白，头上带着顶白色毡帽，他站在雪地里那干净，唯有刀尖滴滴答答往下流血。
杀曹海平没有那种想象痛快，反而有些后怕，那种感觉让他恐惧，就差瞬间，就保不住徐云骞，当时曹海平剑距离徐云骞只剩下最后寸。
如果徐云骞死在顾羿眼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做什。
他不敢深想也想不进去，报仇不是那痛快事，他多次说自己放弃仇恨，在这个时候才突然顿悟。在生死刻取舍中他才明白，他永远做不到为仇恨放弃徐云骞。
顾羿认识徐云骞十三年从未见过他这狼狈肮脏过，好像顾羿当年从生死崖血战时样。徐云骞血流过多，体力不支，膝盖软，眼看就要砸在地上，顾羿伸手抱住他，接过他下坠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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