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老师改份80分卷子,分数不高,字写得潦草,在作文里偷摸着加拼音,以为老师看不出来,真是烦。
他转头看裴苍玉,这小孩儿脸呆滞表情,于是他放下笔,翘起腿,拿起桌上热茶:“因为成绩吧?”
裴苍玉抬头看眼他,没有说话。
裴越山看他会儿,确定他不会再像刚才样发疯跳起来打,才放开他,站起来去开门,跟奶奶说移下床。
裴苍玉猛地坐起来,从这里望过去,在裴越山伸长手臂下看见日益萎缩矮小老人身影,在夜里显得分外苍老,但只要看向她儿子,就总是希望满满。
裴苍玉看着她,奶奶压着声音说话,不知道裴苍玉是醒,交代说裴苍玉快要考试,以后晚上多喝杯牛奶吧,裴越山点点头应下,送老太太离开。
裴苍玉坐在床上,看着裴越山关门进来,掀开被子躺,继续睡觉去。
裴苍玉抱着头坐在床上,总是想不明白。
不明白。
想不明白。
为什会发生呢?
裴苍玉总是在想,直在想,没有办法解释。你看,这件事情到底为什会发生呢?因为裴越山是个坏人吗?从来没有预兆啊,为什会发生呢?总要有个理由吧,比如狼人变身是因为月亮,那这件事发生契机到底是什呢?是那天喝酒吗?是那天洗头发用洗发水味道吗?是裴苍玉穿衣服大喇喇吗?是裴苍玉睡时候碰到他吗?
总要有个原因吧。
这个星期里,他在想,要不要告诉谁。
他首先想到是老师——毕竟是成年人。
他走进办公室时候才发现不对,姐姐已经不是他班主任,现在这个班主任是代理,教英语,戴着厚厚眼镜片,透着接手毕业班不耐。
办公室里没有别人,英语老师叫他进来坐下,继续批改作业,分个眼神:“怎?”
裴苍玉看着他,没动。
总不能就突然这样吧。
他日复日地想,怎都想不到原因,像撞迷宫墙羚羊,快把头上角撞断。
周晚上并没有真发生什,他们动静太大,奶奶醒,她在门口敲门,问怎,什东西掉?
裴越山压在他身上,扭头看眼门口,又直勾勾地望进裴苍玉眼睛里。
裴苍玉下子就发起抖来,裴越山表情和平常模样,不慌不忙,甚至都不太在乎,他气息喷在裴苍玉脸上,热热,这个时候裴苍玉突然觉得裴越山不是人类,他是种爬行类动物,蜥蜴,长着蜥蜴脸,有冷冰冰眼神,黏腻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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